“他们本来就是你的兵。”顾梦玲不以为然的说。
成云海他们走访了安永新的周围邻居,据一位老年人回忆说:“安永新是在滨江城解放前夕搬过来的,不过,没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记得好像有人增问起过,总是被他给忽悠了。久而久之,人也就没人再问起这个事了。”
“那你们知道,他是怎么进车站当上调车员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你问问那位女同志,她丈夫也是车站的。”
成云海走到那位女同志跟前,问:“大婶,听说你丈夫也是车站的?”
“恩。这在这一片,除了那个安永新,就是我们那口子是车站的了。”
“那你有没有听你丈夫说起过,安永新是怎么样进车站的?”
那位妇女略加思索的想了想说:“好像说起过。当时,这个安永新搬过来的时候,没有工作,还是听我丈夫说,车站急招调车员。也是我丈夫介绍去的。”
“我听说,调车员是要会爬车跳车的。”成云海说。
“是啊。”这位妇女说“没想到,我丈夫回来说,安永新不仅会爬车会跳车,而且动作非常熟练。这不,就被车站录用了。”
成云海狐疑的看着这位妇女。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说的?”
“哦,不是。不是。”成云海慌忙掩饰说。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到车站问问我男人,也可以去问问车站的领导。”这位妇女毫不示弱的说。
一个问题在成云海的脑子里形成,“爬车跳车可是硬功夫,安永新怎么说会就会了,而且动作熟练,这和他来到这里之前是干什么的,会有什么关联呢?”
赵承志在车站询问了很多人,了解了一下安永新的为人及其表现,大家的反应基本和肖敏说的不分上下,性格内向,孤僻寡言,活动的范围也就是他所在的班组几个人,休息的时候,别人不是下棋就是打牌,而安永新总是笑笑说,自己不会。一个人蹲在一边,默默的抽着烟。好像有一肚子的故事,却谁也无法知道。
公安局到车站落实安永新的身份,着实让肖敏吓得浑身哆嗦,直冒冷汗,好不容易避开了公安局的询问。这不,刚到吃午饭的时间,他也没顾得上吃饭,就悄悄的而留了出来,来到蓝绍云的住处。
“没想到公安局的而动作这么快,才十几个小时,就查到了安永新的身份了。”蓝绍云感慨地说。
“头儿,你是不知道,吓死我了。”肖敏心有余悸的说。
“你怕什么,死人又不会说话。你跟他的关系,只要你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了,沉住气。”蓝绍云沉吟一会儿,接着说:“我之所以冒着危险,在安永新落入公安局手里之前除掉他,就是为了你的安全。他是下线的终端,到此为止。所以,你大可放心。”
肖敏伸出大拇指点了两下,说:“头儿,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不相信我啊?”
蓝绍云没想到肖敏会问这样的问题,还真让他给难住了,不知道怎么样回答是好。他望着肖敏,心中蓦的一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黔驴技穷的肖敏痴呆呆的望着蓝绍云,抹了抹汗涔涔的脸,目光里全是那种委屈中顿有不屑的眼神。
蓝绍云眼睛一亮,顿时转诧异为甚喜的说:“肖敏,看你怎么想的?他是安永新,你是肖敏,他是他,你是你,根本不是一回事。再说了,你也知道的,一个暴露的特工,就什么都不是了,就是一个废物。更何况,当初我也是想挽救安永新的,但是没有办法,我不能让他活着落到公安局的手里。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
肖敏喃喃的说:“头儿,你不说我也知道,信任一个人是挺容易的,而不信任一个人也挺简单的。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上下级的关系,来的就更容易了。”
蓝绍云手下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之几次的行动,损失也不小,他心里非常明白,要想成为党国的功臣,没有人是不肯做到的,为此,面对肖敏的质疑,他必须做好安抚工作。
于是,蓝绍云装作无事一样,搂着肖敏的肩膀,笑呵呵的说:“肖敏,别想那么多了,记住我说的话,你是你,你是肖敏,我蓝绍云的永远的朋友——肖敏。”
肖敏瞟了一眼蓝绍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真实的蓝绍云,之所以他还要对自己说的如此的漂亮,那就是说,自己在他的整盘的棋局中,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能被人利用,证明他还有价值。
肖敏后退了两部,与蓝绍云拉开了距离。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看清楚他,就会和他靠得越近,但是,当你靠的他太近,你的视野就变得狭窄,就越容易被迷惑,被欺骗。
蓝绍云意味深长的说:“对于我们这些潜伏者来说,不是我们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而是,将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死,所以,我们越早接受这个事实就能越早在这场战争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离开蓝绍云的肖敏,心里还是闷闷不乐,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块石头压着,却无能将这块石头搬去。
肖敏回头望了望那间屋子,不禁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沉闷而无可奈何的声音,心里说:“正和苏格拉底说的一样,别人是为了吃饭而活着,自己却是为了生存而吃饭。人与人不可比,因为,人比人气死人。”
尽管蓝绍云对肖敏的不安情绪做了安抚,但是,他总觉得肖敏的行为有些反常。他在屋子里度着方步,思考着。
毒蘑菇有着非常美丽和漂亮的外表,充满了诱惑和吸引力。所以,望望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来自我们身边最信任的人。这句话既有哲理性,也很现实。但是,蓝绍云也知道,对于最真诚的朋友,猜疑和不信任,也是最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