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楚的车被哨兵拦下，哨兵告诉他，有人在接待室等他。

“好，我知道了。你让他到我的办公室来吧。”

“是。”

黄宗楚把车停在了操场上，下了车，看到一位市民朝他走来，他上前问道：“这位同志，我是治安处的，是你找我吗？”

“我找你们处长。”这位市民毫不掩饰的说。

“我就是，请跟我来。”

闵镇山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的那顿晚餐的喜悦里，他满面喜色的走进了大院，但是，他看到大院里有那么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当他一走进，他们自然就散了，显然是在回避他闵镇山。

闵镇山感到奇怪，东张西望的走进大楼的办公室，刚到门口，就看到成云海和几个留用的旧警察在嘀咕着什么，看到闵镇山进来，停止了。闵镇山看了看，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的人。

黄宗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说：“同志，你请坐，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我给你倒杯水。”

“长官，不用客气。”

“叫同志。”黄宗楚纠正说。

“哦，对，几十年的老习惯了，要改一下子也改不过来。”这位市民给自己解释说。

“慢慢就习惯了。”黄宗楚给他端来一杯水，说：“喝点水吧。”

这位同志接过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才能够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说：“首长，你看看这个，算不算是什么重要的情报。”

黄宗楚问：“什么呀？”当他结果纸条一看，脸色马上就有了变化，问：“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市民不紧不慢的说：“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路过三官堂横街的时候，在附近的一个老虎灶门口，看到有人在买卖桌椅板凳，很便宜，于是，我也就买了一张八仙桌。昨天，老婆搞卫生，没想到在桌子的横档里面发现了这张纸条。是塞在一条缝隙里的。”

“同志，你当真没有记错，是在三官堂横街附近的一个老虎灶门口买的？”

“这个不会错，记得当时，我还问了，这些桌椅板凳是哪来的，老虎灶的伙夫说，是一家店铺关门，变卖了这些桌椅板凳回老家了。”

“成云海，你们在嘀咕什么那？”闵镇山不以为然的问。

“哦。科长，你知道吗，孟显涛的案子重审了，判决书贴的到处都是。”

经成云海这么一提示，闵镇山忽然觉得，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三三两两的人，其实正是那些留用的旧警察。

“哦，来的路上。我看到了。成云海，你怎么看？”

成云海心里长明白，闵镇山问他这个问题，无疑就是在将他的军。因为，成云海这帮旧警察心里都清楚，这些被留用的旧警察，在这些部队上下来的，大部分同志们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怀疑至深。尤其是出了林木森一案之后，那种看人的眼光都是怀疑的，好像旧警察和潜伏者是划等号的。

成云海说：“执法犯法，罪有应得。说真的，现在的老百姓，什么都不图，图的就是一个公平和公正。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闵镇山说：“任何一个情报人员和潜伏者，最敏感，也是最在意的就是被人怀疑。”

成云海不肖一顾的笑笑说：“人在做，天在看。凡事皆因果。佛教讲‘缘起缘生’。所谓缘起：一切诸法都依托众缘和合而生，缘尽则散灭；所谓缘生：因缘成熟，果报生起，称为缘生。世间万物的兴衰更替皆有因果，《杂阿含经》第二百九十六经曰：‘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

成云海说的道理也太深奥了，闵镇山根本听不懂，成云海看看闵镇山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他知道，自己不能明着得罪闵镇山，却又不甘心这样被闵镇山吧自己看成是怀疑对象，于是，他故弄虚玄的继续说：“苏格拉底也认为，每一个结果都有一个特定的原因或者多个原因，史称苏格拉底因果定律，或者称之为因果法则。这条定律表明：每一个事件的发生都有一个缘由。官场、商业或个人生活上的成功或失败都不是偶然的，两者都有因果关系可以解释。”

闵镇山正想说什么，被桌子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他拎起电话：“治安科。是我闵镇山。好，我马上过来。”

闵镇山走了，那几个旧警察上来对成云海说：“成云海，我们都为你捏把汗呢？”

成云海笑着说：“没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孟显涛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们可不能走孟显涛的老路啊。”

“不会的，成云海，你放心吧。”

“好了，干活吧。”成云海驱散了大家。

“报告。”

“进来。”

“处长，这么急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