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宝根刚要睡觉,就听外面“咚咚咚……”急促的砸门声。秋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道:“他爹,会不会有什么事?那个孙财主若是报了官,可怎么整?” 宝根安慰秋月道:“不用担心,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留下这些家产也够你和孩子们花的了。” 秋月忍不住伤心道:“可别,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若是有那一场,我就随了你去。” 外面敲门声更急促了,有人狂吼着:“开门,开门。” 宝根开了门,外面站着几个衙役,一个衙役问道:“这家谁是谷宝根?” 宝根道:“我就是。” 一个衙役冷笑道:“呵,你就是啊,正好,你犯了事儿,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 秋月追了出来,跪在地上恳求衙役道:“大爷,求求你们饶了他吧!这事不赖我们,是他们欺人在先,欺辱到我们家里来了,我们才动的手。” 一个衙役道:“不管怨谁,反正今天是犯了命案了,跟我们走吧!” “他爹!”秋月哭道。 宝根镇定地对妻子:“他娘,别怕,我走了之后照顾好咱妈和孩子们!” 香兰不知什么从屋里爬出来,不禁老泪纵横,呜咽道:“你们放过我儿子,我跟你们走。” 一个衙役道:“没功夫跟你们在这啰嗦。咱们走。”说完压着宝根走出去。 香兰立马晕死过去,秋月吓坏了,急忙使劲掐婆婆的人中,过了一会儿,香兰从悲痛中慢慢苏醒过来。叫了一声“我的儿啊!”不由得大放悲声,秋月悲恸的哭声与婆婆伤心欲绝的哭声混在了一起,惊醒了睡梦中的建忠和建诚,他俩从屋里跑出来,建忠一面说着:“奶奶,进屋吧!”一面双臂托起奶奶,把老太太抱进了屋里去。建诚领着母亲的手,也拽着秋月进了屋。 夜黑沉沉的,似乎和黑暗中的人们一起睡了。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震耳的劈雷声。雨点噼噼啪啪地落下来。随着闪电越来越频繁,雷声不断地轰鸣,雨点变成雨线,后来干脆从天空直泼下来。 清早起来,秋月顶着一对铃铛般红肿的眼睛去找宝根八拜结交的兄弟混子。混子家的门大敞四开着,他正端着扫把打扫院子。一抬头看见秋月慌慌张张的样子,料想到事情不妙,问道:“怎么啦,嫂子,有事啊?” 秋月未语泪先流,带着哭腔道:“昨晚衙门里来人,把你宝哥弄走了。” 混子道:“你先别急,我们想想办法,这样,你把宝哥津门他大姑家地址给我,我叫兵子骑匹快马把你家老爷子接回来。他身份摆在那呢,跟县太爷也能搭上话。我一会儿去孙财主那探探口风,看看咱们花点钱能不能过去。” 秋月道:“我先把我那姑婆的地址给你。就算倾家荡产,只要能把你哥的命保住就行。钱没了还可以挣,人没了可就啥也没有了。” 秋月跟着混子进了屋。混子媳妇正在烧火做饭,她写下地址和门牌号。然后对混子道:“混子,你跟我回家一趟,拿点东西给兵子带着。” 混子跟着秋月进了谷家,他进了香兰的屋子,建忠正给奶奶喂药,建诚刚睡醒了下床要去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