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几天在废弃工厂通往地下的爬梯，许芝云下意识觉得又要昨日重现了。

思路明确，许芝云也就有意识地更加关注地面。

整整齐齐的地砖中，角落里有一块是活动的。因为压在垃圾桶下，平时不容易被注意到。

许芝云蹲下来仔细研究，伸手摸了摸，虽然活动却严丝合缝，并不是他能徒手抠出来的。

韩圣谦从许芝云蹲下就注意到了，主动凑过来查看情况。

“不愧是许总，胆大心细，观察力强。”韩圣谦一边吹彩虹屁，一边摸索着地砖的边缘，在许芝云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徒手掀起来一条边。

下面看似是水泥地面，韩圣谦屈指敲了敲，发出了金属的声响。

“感觉有点麻烦啊。”韩圣谦有些孩子气地嘟起嘴，又咬了下嘴唇。

发现这边有发现，负责人也叫上小姑娘过来看看。

韩圣谦拉着许芝云站起来，迈了一步主动站了上去。

一片静谧中，机械启动的微小声音也变得明显。随着韩圣谦站上去，脚下的一方地面如电梯一般渐渐下降。

韩圣谦先确认了下面的情况，镇定地用手机发消息给上面：“没问题，可以下，一个一个来。”

电梯下降的距离也只有一层，走出来便是实验室。

一人高的透明罩子整齐排了两列，每个罩子里充盈着微蓝近乎透明液体，泡着或像人或不像人的躯体，每个躯体的后颈上还有一个脑机接口，插着一条连接的线路。

其中有两个透明罩子是空的。

这场面无限接近想象中的星际人会搞的人体实验，不光小姑娘瞠目结舌，就连负责人都难以掩饰实打实的震惊。

大脑的第一反应是震撼，仿佛科幻小说降临在了自己所在的世界，缓过来以后才会去想这些都曾是活生生的人，而这又是何等残忍的行为。

“星际时代……就是这样的吗？”小姑娘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韩圣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连记忆中经历过两种生活的许芝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想解释星际时代也不都是这样的，但想到几乎没停止过的星际战争与资源掠夺又觉得张不开口了。

“在我们搬迁到现在生活的星系以前，我们在母性曾经经历过污染造成的环境危机，之后经历了背离人伦的基因改造造成的生化危机，接着因为人工智能的发展远超人类的控制，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机械反叛。”

韩圣谦突然开口讲起了历史。

“后来我们正式迈进星际时代，离开了资源几近枯竭的母星，乘坐宇宙飞船在星际跃迁，经历了数个世代都找到了可供进行宜居改造的封阳星。”

“人类一直在与天争命，也一直在犯错，时不时还会重蹈覆辙。星际时代永远无法与残酷分割开来，但如果你去到封阳星，看到的会是繁荣和平甚至纸醉金迷。”

小姑娘想起了曾经流行过的一句话：“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

韩圣谦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就像星际办事处的各位，不也在替这颗星球上的数亿同胞负重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