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娇娇不干了：“他凭什么和云哥哥比！”

“是是是，比不了。”

岑娇娇终于反应过来：“你又跑题了！”

两人这时候也走回了包间门口。

韩圣谦并不觉得这个话题需要背人，自然地一边推门一边解释：

“既然是开着直播揭露他用荆宣的画在他个人画展上充数，无论他有没有用自己的名字卖别人的画，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在圈里的名声已经玩完了。”

“以后他做不成画家了，他的画也没法卖出价钱来。他如果不想改行，还想维持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只能接受长久被包养的命运。”

有人开口插话：“就像他现在做的那样？”

韩圣谦颔首，“就像他现在这样。不过他虽然像是很讨厌被包养的样子，用自己的金主给我添麻烦的时候倒是很熟练呢。”

岑娇娇横了他一眼。

韩圣谦大致领会了这位大小姐的意思，主动解释道：

“他不能再以画家的身份生活下去，彻底沦为他最讨厌的那种吃软饭的人，这难道不算最高的报复吗？难道非要我现场让他丢尽脸面，把他踩进泥里，这才算回敬？”

岑娇娇摆摆手，“又是做人留一线的那套，怎么连你都这么讲。”

韩圣谦并不解释，只是摊了下手。

在场并非都是有钱人，也有出身底层但很有灵气的年轻画家，此时生出了几分物伤其类的感伤：

“说实话，如果有一天我落难了，也希望仇家能像这样给我留一线。我听见韩圣谦引导他的粉丝不要过分仇视、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便开始大骂陈含桃的时候，我是有些触动的。”

韩圣谦看过去，回忆了一下，这位是真意大赛的第二名，名次还在自己之上，是个温和腼腆、寡言少语的年轻人，姓方。名字很有意思，单名一个枣字。

方枣见韩圣谦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与他对视。

“陈含桃说我和他一样也是靠着被包养起家的。”韩圣谦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环视一圈，看着大家的反应。

“比赛后我公开了自己和许芝云的关系。前阵子许芝云又卸任了财团首席的位置，捐出了自己名下的股份。”

“后来，我还在论坛八卦板块看见了一些关于我对阿云‘不离不弃’的帖子，我觉得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直到我又看到说我抱大腿压错了股。”韩圣谦笑了起来，“我想了想，觉得都挺搞笑的。”

“我和阿云在一起本来也不是因为他有钱。所以他现在不如以前有钱了，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差别。”

韩圣谦挠挠头，“我觉得，星网上大家的八卦，根据各种蛛丝马迹的推论，可能有一些恰好猜中了，但大多数大概都不是真相。”

“我们就为了一个可能的猜测去同情谁，或是骂谁，还是太莽撞了。对当事人来说，这种铺天盖地的恶意太沉重了。”

韩圣谦叹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在更多人心里，真相并不重要。大家只是需要一个发泄渠道，只要把某个人打成对立面，就可以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做这种事了。”

气氛低沉下去，几乎每个人都陷入思索。

只有一个人眼巴巴地看向韩圣谦，用口型询问：“什么时候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