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圣谦摇头:“我有我的理由。”
许芝云没再坚持。
在他眼里,韩圣谦一直是个身份成谜、别有目的的存在。
医院的走廊刚做完消毒,又喷洒了空气清新剂。
柠檬的气味刺激得韩圣谦清醒了几分。
病房里,许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许睿达带着律师和几个自己人站在病床附近。
“父亲,我觉得我更适合做这个继承人。”
许睿达的目光显示出几分志在必得。
“我同沈家小姐结婚,能够取得沈家的帮助苏。就算您执意要把家业留给小弟,恐怕他也保不住。”
“只要沈氏从地下隧道工程撤资,公司的经济状况就会陷入危机。”
“与其让几代人积累的家业毁于一旦,还不如给了我。”
“我也是您的儿子,你不至于偏心到这种程度吧?”
许老爷子冷漠地看着长子得意的嘴脸,想起了他的母亲。
他同第一任妻子是商业联姻,对方是个家世背景都旗鼓相当的女子,性格强势,但能力有限,有时候行事会有些不择手段。
他同这位妻子的感情不深,对孩子疏于照顾,导致长子与自己离心,性情和手段也更像母亲。
许芝云推门而入的时候,许老爷子问许睿达:“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自信,觉得许芝云一定保不住公司?”
韩圣谦跟在后面,也点了点头——但没人注意到他。
许睿达瞥了一眼许芝云,“你能活到现在都要感谢好运了。”
接着看向许老爷子:“父亲还不知道吧,这段时间许芝云受到了很多次刺杀。”
“你在外面那些好儿女,可没一个安分的。”
许睿达看了看许芝云:“我的好弟弟,看样子你还不准备告诉父亲呢?”
“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受了委屈,怎么想着补偿你啊?”许睿达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我不想要什么补偿。”许芝云长出了一口气,“但家产我也不想给你。”
韩圣谦拍了拍手,从许芝云身后走到他身边,“想得挺美。”
“中途撤资是能让公司财政状况陷入危机,肯定有人想低价接手隧道工程。”
“但得到好处的大概率不是沈氏,失去名声的却是他们,他们凭什么帮你做这种事呢?”
“就凭一个联姻?”
韩圣谦直白地把嘲讽写在脸上。
“生意场上,玩弄感情是做没用的。”
许睿达脸色难看:“要是我能做到呢?”
韩圣谦拍手:“那你真是好棒棒哦。”
许睿达目光阴沉:“许芝云,这就是你养的好狗?”
韩圣谦眨巴眨巴眼睛:“我是芝云的狗,但这是情趣。你大庭广众讲出来,我会害羞的。”
这下连许芝云都找不到语言了。
许老爷子只看着许芝云,“小云,你来了。”
“我就要不行了。”
许芝云绕过许睿达走到病床前:“爸,我在这。”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许老爷子看向许芝云的时候格外慈祥:
“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被这一切束缚住了。”
“许家是你的许家,但你该是自由的。”
混账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说了句人话。
许老爷子脸色红润,精神头都充足了几分。
许芝云觉得鼻子有点酸,“爸,我知道了。”
韩圣谦叹息了一声,“回光返照。”
很快,短暂的精神头消磨殆尽,许老爷子抓着许芝云的手一松,眼睛无力地合上。
许芝云并没有多少悲伤,只觉得茫然。
韩圣谦把比他许芝云更茫然的许睿达推到旁边去,挤过去按了呼叫铃,抱住许芝云晃了晃。
“阿云,还有事要处理,你要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