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部分钢材以废钢的名义在邻水县转了一圈,又以粗钢的名义重新回到了江城县扎钢厂。”
“这一来一去,对厂子而言是双倍的损失,但是对某一些具体操作的人而言则是双倍的利润。”
“所以通过这一些材料,我严重怀疑刚刚我说的那三个人,必定有问题。”
陆山河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这件事情其实也非常容易查,只要你们派人,守着邻水县到咱们江城县的必经之路,拦截运送粗钢钢板的货车,查一下货车里面到底是进口的粗钢原材料,还是本来就是江城轧钢厂的精品钢材就知道了。”
听了陆山河这话,张国栋如同醍醐灌顶。
他再结合自己和江城县轧钢厂的那一些领导,接触时候对方的反应,以及神态,一下就明白了,陆山河的推测很有可能就是问题的症结。
张国栋将杯中的茶水咕咕咕的灌到肚子里,身体微微出汗,他内心只是酣畅淋。
张国栋重重的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山河兄弟,你这个兄弟当哥的我认定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军师!要是你今天不来,他们在其中搞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假公济私,我还真的不知道!”
陆山河则非常的淡定,继续喝着茶对张国栋说道:“张哥,既然这几个人是惯犯,而且搞了这么多年,还挤走了好几任厂长,我认为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就利益方面而已,这几个副厂长或者是中层,很有可能是底下的虾兵蟹将,大佬应该在县城。”
“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张哥你要慎重考虑。”
张国栋坐了下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真的是个农民?
真的是个种田捉黄鳝,卖黄鳝的农民?
他考虑问题的深度,他的知识面,以及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完全和农民沾不上边。
相反好像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或者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别人可能只能够看到钢厂出了问题,陆山河却能够看到钢厂的背后是复杂的利益斗争,甚至还涉及到权力斗争。
仅仅凭借这一点,陆山河已经远超了同龄的许多人。
张国栋也十分庆幸自己在菜市场认识了陆山河。
不然仅仅是钢厂这个烫手的山芋,张国栋也觉得自己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张国栋也推心置腹的对陆山河说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
江城县的杨书记是外地空降来的,商业局的周局长是杨书记亲自提拔的。
其原因则不言而喻。
张国栋觉得自己也是在赌博,如果赌赢了,那必定会受到周局长和杨书记的重视,今后肯定会平步青云。
如果自己赌输,轻则原地踏步,无法前进,重则接受处罚回到菜市场。
陆山河看出了张国栋的心思,他送给张国栋一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