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与莫霜对视的眼睛不自觉有点发虚。

莫霜发现了，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鲜红明亮的丰唇，吴侬软语的吐出几个字“风险我知道了，少游你要是觉得钱不够，可以付点别的。”

江少游好像能闻到莫霜吐气如兰，身体紧绷，不过眼神却转为严厉“莫姐，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莫霜感觉到江少游又有发火的态势，娇哼一声“哼，你自己说风险大，又不加码，那还说什么？”

说完身体站直，然后在江少游身边坐下。

江少游无奈叹口气“我说过，钱你可以开口。”

莫霜开始沏茶，嘴里不停“你有意思没有？钱钱钱？你觉得我真在乎钱？我是没有萧氏有钱，但我手上钱够我用了。”

说完，又怕江少游真的不用她，小声嘟囔“行啦，不说这个行不行？人我会准备好，到时候，你有消息就通知我。”

江少游闻着因为离得近，莫霜身上幽幽香气，不想多待，准备起身“好，到时候我通知你，莫姐。”

然后腿就被莫霜的手掌按住“陪我坐一会？”

江少游还没说话，莫霜轻轻说道“每次来找我都是说正事，说完就走，这次陪我聊聊天？”

语气有点低落，让江少游不自觉的放缓了身体。

莫霜轻笑，妩媚的妆容在这一刻，竟透出几分带着甜意的开心。

她要的从来不多。

不过是几句话，不过是多呆一会。

平生不识相思，方识相思，便害相思。

这些年莫霜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总以为，她能逐渐忘了早就从她世界消失很长时间的江少游。

可惜，身边的人无一是他，又无一不是他。

这般想着，心里一声哀叹，

情不知所，一往而深。

可能那个雨夜，伞下伸出修长的手，不单单握住了她的手，也攥住了她的心。

手里的茶轻轻推给江少游“聊聊你这两年？”

江少游顿了一下“没有什么可说的。”

莫霜不以为意，依然笑着道“那我聊聊我的？”

江少游与她对视一眼，看着莫霜眼中的期盼，心中微有动容“好。”

然后莫霜开始讲她身边鸡毛蒜皮的小事。

甚至某次不小心差点摔倒，担心被手下人看到的狼狈心情，都津津有味的讲给江少游听。

慢慢的，江少游神情开始舒缓，也放松下来，陪着莫霜闲聊。

脸上也会露出笑容。

莫霜先是惊讶，然后很开心，越说越兴奋。

办公室不时响起她的笑声。

最后，随着江少游说了一个冷笑话，莫霜笑的很大声。

可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小，莫霜的头也低下，没有抬起。

只有一句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少游，你走吧。”

江少游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起身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莫霜。

“那我走了，莫姐。”

“嗯，走吧。”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抬起头的莫霜眼里已经都是泪水。

她刚才就明白了，江少游已经决定不再见她了。

刚才的欢声笑语，不过是江少游对她最后的施舍。

她眼里都是他，而他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她。

再也忍不住的泪，从悲伤的眼眸中倾泻而下，如同那个她绝望无所依靠的雨夜。

可这一次，没有一只手能将她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