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她对闵景耀的了解——他还没那个脑子能想到这些。
是碰巧?还是……有人给他献了此计呢?
安珞呼了口气,暂且将这才想放在心底,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裴伯父给捞出来才行。
好在如今她已明白了闵景耀的计划,那么他此时再想做什么,也是决不能成的——
他若想将肃南道一事脏到裴家,定然会借着抄家寻找刺杀太子一案线索之时,“碰巧”发现了肃南道一案的证据。
而她已让大哥也带兵去裴府,若能阻止抄家最好,若阻止不了,那就盯紧闵景耀的人,不给他们任何栽赃的机会。
不过这“证据”也需要伪造,事发突然,想来闵景耀也想不到多高深的东西,要么是账簿、要么就是……书信。
——毫无新意的手段,就像上辈子想栽赃她爹和外祖一家通敌叛国时一样
这么一来,有一样东西闵景耀就不得不想办法拿到手才行,那便是裴伯父的印章。
若只有这刺杀一案,只凭那下毒之人一张嘴,没有物证、没有动机,他们总能想到办法撇清。
可若是此时再扯上肃南一案,这动机有了,罪名大了,两个案子盘根错节,那才是真的难办。
是以无论如何,决不能再给闵景耀任何机会栽赃!
……看来她还得去一趟裴府才行。
安珞沉默着想了半晌,徐尚书和徐老太师暗暗交换了几次眼色,两人虽都心有疑虑,却又都未曾开口唤她。
直到此时,安珞终于心中明了,抬眼看向徐尚书,开口道。
“舅舅,可否拜托您一件事?”安珞起身行了一礼,郑重求道,“还请舅舅去圣上面前,将裴伯父保上一保,将审讯一事尽量拖延。”
徐尚书诧异地看着外甥女,微微皱眉:“裴稷泽乃是我的下官,我对他还算有几分了解,亦是不信他会是刺杀太子之人,可此事背后,怕是另有别情,不像你想得那般简单。”
……果然这姜还是老的辣。
安珞闻言看向舅舅,不由得心中感叹。
她有着上一世诸多记忆做对比,能看出此事背后端倪倒也不足为奇。
可她舅舅却是不知道这些的,竟也能察觉到其中不对,这可就不得不赞上一声敏锐了。
她继续说道:“我知此事情况复杂,可于理于情,这件事我都不能放任不管。”
徐老太师听闻安珞此言,也沉声开口:“于理于情?那你便说说看,何理?何情?你今日说出道理,你外祖也可亲自面圣,去帮你保下那裴稷泽来!”
“爹!”徐尚书闻言微惊。
徐老太师一抬手示意儿子安静,只看着安珞等她回答。
对着自己的舅舅和外祖,安珞也不隐瞒,又施一礼道,直言道。
“于理,我知刺杀太子背后主使,非是裴伯父,乃是齐王闵景耀……”
安珞此话一出,徐老太师还稳得住,徐尚书却是当即一惊,下意识望向屋外,确定四方无人后,才瞪眼看着外甥女儿。
这孩子!这话也能随便与人乱说的?也不怕隔墙有耳!
可安珞接下来下一句话,便是徐老太师也坐不住了——
“……于情,那是我们家的亲家公,我大哥未来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