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后,安珞第一次慌作一团。
“绿枝!紫菀!”安珞一溜烟窜下了床,向外喊道,“去叫人备马!我要出门!”
坐在她们大房名下一间茶馆的二楼,安珞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头两个大。
往日春日宴之后,这茶馆中讨论的,总是什么哪家的少爷送了哪家小姐鱼佩,哪家的小姐回了哪家公子鹤珠之类的话题。
安珞便想着,或许能从这里打探到,有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觊觎她大嫂的消息。
可偏偏,昨日这春日宴实在是奇事频出。
前有她与萧芷萱那番争魁,后有晚宴上一场杀机。
有这两事做比,还有谁会关心那些公子小姐间情情爱爱的小事?
啪——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满座皆静。
“……那两位殿下都是什么人呐?皇子!天人之才,人中龙凤啊!这两个人俱是箭无虚发,每人十箭一出,每人十只红绦!”
“这样的珠玉在前,谁还敢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你敢?还是你敢?反正我是不敢,弓都没脸拿啊!再看人家安大小姐,那是丝毫不慌,提步上前,拉弓架箭,啪啪啪就是接连九箭射出,箭箭正中树干中央!”
“知道安大小姐为什么这么做吗?在场众人也都不知道,直到她射出第十箭!只见那箭如流星逐月,带着破风之势向前飞去!”
“随着那黑箭射中,满树宫绦尽皆掉落,一只不剩!青的、紫的、红的不计其数!再看那箭,竟是整根没入树干,只留一簇黑色尾羽,除此之外!树上,再无半点痕迹!”
惊堂木又是一响,茶馆中叫好声响成一片。
帷帽之下,安珞面色怪异,忍不住开口:“……怎么可能这么夸张,那宫绦能射下半数已是最多,更别说那箭,想整支都射入树干中得是多大的力气?不过就射入个箭头而已。”
安珞突然出声,在一片叫好声中显得格外突兀,,茶馆中众人顿时向她看来。
说书先生瞥了眼二楼的身影,面露不悦:“这位小姐怎么说话呢?你做不到,可不代表人家安大小姐也做不到!看你身着男装又戴着帷帽,不也是学的安大小姐的打扮?怎么还对安大小姐这般出口贬低!?”
“就是,这是哪家的小姐啊,还真以为自己穿个男装、戴个帷帽,就能像人安大小姐一样了?”
“啧啧,人安大小姐那能耐,哪是换件衣服就学的来的?东施效颦!”
“……?”安珞。
眼见自己这一句话惹得茶馆中群情激愤,安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身旁要起身为她抱不平的绿枝,识趣地闭了嘴。
……她很是怀疑自己若再说点什么,会直接被人赶出去。
说书先生瞥了眼楼上那安静下来的身影,冷哼了一声,又继续说了下去。
安珞沉默着又听了一番,什么琼萤池面水上飞仙,什么宴席之间一步杀十人的故事,默默抿紧了唇。
等到茶馆中的话题终于从她身上,转移到对刺杀太子幕后黑手的猜测,安珞才终于等回了紫菀。
“怎么样?可有问到些什么?”
她示意紫菀坐下,绿枝给紫菀倒了一杯茶。
“奴婢打听了一圈,实在是没听说有关裴侍郎家的女儿在春日宴上的消息……不过我倒是在街上,偶遇了那日在锦绣阁见到的女伙计。”
紫菀接过茶杯却没有立刻就喝,先回话道。
“那姐姐倒是与我说了一个有关裴家小姐的消息,说是每月十八,裴侍郎的妻女都会去护国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