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璋是老首辅的得意弟子,也是如今第一褚相,还是一位老探花。 在郁青璋之前再之前做第一褚相的程晏河,也是曾经的状元郎,早就已经不再做翰林院编撰,几年中,连升数级,做过第一储相,之后接手户部侍郎,再然后升任一部尚书。实在是顺风顺水。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一旦老首辅董渊推位,现在的第一储相郁青璋依然是首辅的第一人选。 程尚书也是六部尚书中的唯一一位参加这次小朝会的六部大员。 程晏河今天的常朝会就被人参了一本,递上奏本的不是别人,老对头了,兵部尚书吴宽胜。 吴宽胜实实在在一介书生,二十多年前的进士出身。不过,真正的官场履历却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吴宽胜一开始是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的,本人却辞官了,于是北方边军就多了个三十多岁的羽骑游弩手。 三十多岁的老家伙,被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明目张胆笑话了好几天,就算是知道是进士出身的读书人,也没能幸免。 刚做羽骑游弩手的第一天,一个上马动作就练了半天的吴宽胜,就被人狠狠笑话了。 一个做了两年半羽骑游弩手的老油子——实在是边关斥候死得太快,都当不长久,大部分死了,少本分受伤当不了游弩手了,反正无论如何,也当不长久,能当满一年的,都能称作老油子。 一声老油子,实在是北方边关斥候的无上尊荣了。 老油子拖着一条被弓箭射穿过三次的右腿,真多亏是自己的右腿,比伤了马腿,强太多,毕竟马跑得快才是保住小命的基本前提。 刚刚年满二十,大字不识,只认识斥候暗号的的老油子苟胜走到吴宽胜面前,呸的一声吐了口浓痰在地上,“进士是个什么玩意,比咱们多个鸟还是多个蛋,掏出来让咱们见识见识?” 吴宽胜没说话,老油子还没完,“不敢吧,”老油子围着吴宽胜转了一圈,“莫非是个替父从军的花木兰?” 老油子这样一说,自己眼中就放光了,“像不像?”老油子学吴宽胜走路的样子走了几步,一群游弩手哄然大笑起来。 吴宽胜没说话,甚至在众人哄然大笑时表情都没变一下。 羽骑游弩手,本来目的倒不是用来打仗,却实实在在是边军死得最快的兵种,都没有之一一说。作为边军斥候,除了回军中整备装备,几乎都游弋在边陲之地,打仗的时候,几乎都是被对手猎杀的第一目标。 一个连马背都坐不稳的柔弱书生去做那羽骑游弩手,一开始是被当个大笑话看的,不过,没用多久,还真给他做出了些样子,吴宽胜吃了多少苦,可想而知。 再然后,就是羽骑游弩手标长,羽骑队队长,羽骑校尉,骁骑尉、镇北军参军,然后是龙象军百夫长,实在难以胜任,就去做了有小朝相之称的龙象军参军,不久后就回京城兵部任职。 本来兵部只有兵部武库司令史空缺一人,而且吴宽胜确实也赴任了,而且一做就是足足两年,再然后就莫名其妙和一位兵部侍郎调换了职位,一个连升数级,一个算是勉强保住了脑袋,再然后,吴宽胜已经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足足呆了五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