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一听,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是那个秀才英勇非凡,自愿殿后,才为那些回城的兵,争取了时间。 然后小虎就被那些人嘲笑了,说那秀才是你爹啊,你这么护着他? 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和小虎熟悉的几个孩子还真想起来了,听说小虎他爹也是个秀才,而且他爹还真是剿匪死的,更何况,听家里大人说,小虎家还得过县里的奖赏。 这样一来,事情来龙去脉都对上了,大多数孩子都不出声了,独独那几个经常去县城里玩的孩子,笑话那秀才,更加起劲,什么读书读傻了,什么好大喜功,什么不自量力,反而害了好些个人性命云云。 要不是张秀才听见吵闹声有些不对,出来喝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小虎的双手指甲已经刺进肉中,渗出血来。 张秀才单独给小虎说了好多话,小虎才渐渐止住泪水。为确保不会出事,张秀才还讲了律法中的几条,小虎呆若木鸡。 自那次小虎哭着让爷爷把爹找回来以后,第二天,小虎还是一如既往去学塾上学,不过,沉默了很多。 也只有那一次,以后也没再听小虎说起过此事,所以老舟子也没有去学塾找过张秀才,张秀才也没有登门问过老舟子,就是在外面遇见,也都是问些说些小虎学习的事情。 老舟子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舟子的眼泪早流光了。 好在,还有小虎。 老舟子这些天都不再出远门,只是在靠近县城那边的渡口横江摆渡。 临近中秋,出门和回家的人,都多了。出门的,多是短途谋些钱财,回家的,多是长途谋了些钱财,至于多少,各凭本事,也看财运。 老舟子横江摆渡,不看哪类客官,小孩子不算,能带在身上的行李不算,一律一人一枚铜钱,乌篷船小,一趟能有三五枚铜钱,就不错了。 老舟子依然记得,几年前,那时候绣娘还没有投江,老舟子的眼,还看得清楚。有一伙行商,从江这边渡江去对岸,带了不少行李,渡江后,给了一大把铜钱,老舟子没多要,行商中一位老者就说了几句客气话。 本来很平常的事情,老舟子却一直忘不了那位老者的眉眼,尤其是老者眉心处那枚枣核般的印记。 依然是早出晚归,小虎一下学就赶紧跑回家,却被老舟子连续赢了好几次。 张秀才今天只给学生讲了半天课,说下午不用再来学塾。 中秋佳节,月圆人团圆,让学生们赶紧回家,帮着大人做好团圆饭,莫要错过赏月好时光。 天上月无心,人间月有情,莫等清辉满地扰人心。 张秀才百无聊赖,眼看着日头就要落山,趁着心情还算好,刻意穿了身读书人穿的长衫,就搬了个小板凳,拿了本书,坐在学塾门口,看能不能用老眼光看出点新景象。 很难!张秀才刚翻开书页,挡住半个脸,看了一会,就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