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说完三个字,转身就走。 李西山笑呵呵看了一眼杨见山,杨见山心中一紧。 果然,就在杨见山双脚踏进酒铺的时候,整个人就飘了起来,然后猛然变得双脚朝天,头直直向地面栽下去,好在杨见山身手敏捷,双手已经撑住地面。 就这样头下脚上,杨见山还是背着小竹箱,竟然没有不适感。 老掌柜瞥了一眼杨见山腰间别着的烧火棍,笑了笑,“真不想喝点?” 杨见山有些摸不清头脑,李西山看着杨见山,摇了摇头,“无忧无虑的,喝什么酒?” 掌柜也乐了,“不喝酒,进来干什么?” 杨见山心中想着,不能只吃饭、吃菜吗? 掌柜似乎看透了杨见山的心思,“公子来错地方了。” 李西山不说话,只看着杨见山。 杨见山想了一下,忽然头上脚下,就站起来了。 掌柜点了点头,想通了就好。 李西山看杨见山如此,也没说什么。十二岁的少年郎,还未满十三岁,就想着喝酒了?不应该的。 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不过那酒量,还那样? 李西山和杨见山走进后院。 果然,院子很小,普普通通的农家酒院。 杨见山看到院中情景,有些茫然。 有大碗畅快喝的,有酒杯小酌的,也有拿细长酒壶细品的。无一例外,没有下酒菜,也没有筷子。 这还没什么,下酒的东西,各有不同。 有读书人借酒消愁,木叶萧萧下,腹中锦绣,心头乱麻,猜不透。 有人独卧江边,拥凉风习习、见花好月圆,想那嘶哑蝉声哭永昼,却无言。 有女子人比黄花瘦,春衫凉透,细雨数落花,倚窗品寒酒。 有人向长亭晚,残霞暮雪,六出飞花缓缓落,温酒兑雪饮,悲喜无觅处。 酒桌不多,喝酒的地方不少。 院子不大,喝酒的地盘不小。 赵甲在,就少不了他们的酒,自然没人闹翻天。 李西山是读书人,还带着小书童,自然要选个合适的地方喝酒。 枯树下有蚊虫,不可立。 臭水沟乱哄哄,不可近。 朽木轩窗不可倚。 长亭危墙只能一人立。 好在酒桌不多,空余长凳还有。 离两人最近的一张桌子上,一人一长剑,执壶相对饮。 李西山和杨见山走了几步,坐在那张桌子上。 李西山面西坐,杨见山面北坐,那人面南坐,空下西面没有人。 杨见山把小竹箱放下,搁在脚边。 那人白衫本风流,却沾满尘泥显污秽;长剑质高洁,却已当作他人物。 “剑名烛影,”那人眼光明亮,伸出一手,从左到右,缓缓抚过那些东倒西歪的酒壶,“已经不是我的了。” 最后一句话,故意压低声音,却满脸喜色,好像做了件天底下最得意事。 李西山微微一笑。 “懂不懂规矩?!”白衣酒鬼绷着脸问一句。 杨见山皱着眉头,李西山摇摇头。 “我也不懂。”白衣酒鬼强忍住大笑,憋得辛苦。 赵甲走过来,丢下一壶酒,拿走了烛影,白衣酒鬼似有不舍,却没有一点办法,“多给一壶?”白衣酒鬼抱紧手中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