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凯说完这番话,不待陈占武他们反应,就再次甩开膀子跑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借着夜幕掩护,直扑向深井子车站。
“武哥,小……向凯真的就这么去了?你怎么不拦着他?”看着向凯远去的背影,石有田着急的叫道,“这太危险了!”
“我有什么办法?”陈占武气恼的说道,“这小子之前一点口风都不漏,现在又不给我时间反应,我……我能怎么办?”
淡淡的月光下,向凯借助树木杂草的掩护,向着深井子车站猛扑过去,他越过田埂,跨过沟渠,翻过铁路,几分钟工夫,就冲到车站西侧的木栅栏外面,借助栅栏的阴影藏住身形,然后小心的探头向院内观察。
先前在小山包上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岗哨还在,当时因为距离远,看不出他日军还是伪军,现在向凯看清楚了,就是个伪军。
这倒也正常,有伪军可以差遣,小鬼子自然不会辛苦自己出来站岗。向凯心里想道。
不过,这个伪军岗哨却给向凯出了个难题。
这家伙原来是抱着枪在院内东西来回走动的,从东头走到西头 ,再从西头走到东头,向凯藏在西面,就是想趁他走到这边的时候下手。可是现在,这家伙不知是偷懒还是怕冷,背靠墙跟站在灯光底下抽起烟来,只是偶尔转动一下脑袋,四处看看。
伪军岗哨不动,向凯就没法下手,因为院内无遮无拦,他无论从哪个方向摸进去,都逃不过岗哨的眼睛。一旦被岗哨发现,他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赶紧转身逃命,要么等着挨枪子儿。
向凯自然不会去干这种蠢事,躲在栅栏后略一思忖,心里就有了计较。
“咯咯咯……咯……咯咯……。”向凯左手放到嘴边,嘴巴里发出一连串叫声,听起来就像是一只被黄鼠狼或野猫逮住的山鸡,正在奋力挣扎。
岗哨此时正百无聊赖,突如其来的山鸡叫声,一下子引起了他的兴趣,把手里的烟屁股随手一扔,提着枪就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跑来。
看到自己的计策成功的岗哨吸引过来,向凯不敢怠慢,喉咙里再次发出“咯”的一声惨叫,就赶紧把身子往后一缩,躲到栅栏中间一根粗大的立柱后面。
岗哨很快来到栅栏跟前,低着头在刚才听到叫声的地方到处寻找,向凯突然从立柱后面闪身出来,还没等岗哨反应过来,左手已经闪电般地伸出,隔着栅栏死死地捏住了他的喉咙。
因为已经发现岗哨是个伪军,所以向凯本来并不想要他的命,而只是打算把他的脑袋从栅栏顶上拽出来,然后用刺刀柄敲击后脑把他打昏。可是现在这手一搭上他的咽喉,却立刻觉得有些有些力不从心,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体质根本不足以实现他的计划。
这时候,向凯手上的反应显然比脑子快得多,待他觉察出情形不对,右手里的刺刀早已调转方向,改敲为刺,锋锐的刀锋奔着岗哨的肋下就狠狠扎了过去,动作跟以往的格斗训练一样熟练。
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真家伙,而不是训练用的橡胶匕首。只听到“嗤”的一声轻响,锋利的刀尖已经深深的扎进了岗哨的胸腹之间,并斜着一路向上,一尺多长的刀锋,轻松地把他的左肺戳了个对穿,然后嗖的把刀拔了出来。
向凯清楚地感觉到,刀锋入体之后,岗哨的身体立刻像触电似的全身猛地一震,惊讶的抬起头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脸庞。待他把刺刀横着旋转了半圈,又“嗖”地拔出来之后,岗哨的胸口立刻开始剧烈起伏,用力大张着嘴巴想要努力呼吸,可是,被戳穿的左肺就像一条破了窟窿的车胎,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很快,岗哨的口鼻中就冒出了大量的血沫,跟着两眼一翻,身子就慢慢的委顿下去。
向凯左手再次用力往怀里一带,让岗哨的尸体轻轻趴到木栅栏上,然后把刺刀在他背上反正擦了擦,擦去上面的血迹,随即左手按住尸体的后背,身子往上用力一蹿,“嗖”的越过栅栏,进到了院子里面。
向凯一心想杀鬼子,但没想到第一次出击,第一次真正用刀子杀人,杀死的却是个中国人,这不禁让他心里觉得有些遗憾。越过栅栏之后,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那具尸体一眼,嘴里喃喃的说了句:“下辈子投胎可千万记着,不要再当汉奸了!”
干掉这个唯一的岗哨,深井子车站就彻底变成了不设防状态,这一点向凯白天就摸的清清楚楚。不过他不敢大意,进到院里之后,脚步只是稍微一顿,就立刻又躬身向前猛蹿,“蹭蹭蹭”几步到了墙根底下,然后身子紧贴墙壁,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