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院内。
慕晚烟站在书桌前,素手执笔,正内心忐忑地抄写着《君臣论》。
只是,因着是第一次写毛笔字,古代的字体太过繁复,加上原身又是个不学无术,偷懒耍滑的性子,所以慕晚烟写字的时候格外的别扭。
好在守在她旁边的容隐似乎是在忙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别扭和反常,是以字虽然写得丑了些,但慢慢写还能蒙混过关。
就在慕晚烟认真抄写到一半的时候,头顶忽然响起了一道清冷如泉水击打玉石般的声音——
“不过才几日没有练字,竟然生疏成了这样,而且就连写字的顺序也错了,简直是荒唐!”
慕晚烟握着笔的手猛地顿住,身形变得僵硬起来,粉唇抿了抿,她想开口辩解几句,但是又被对方冰寒的气息吓到了,嗫嚅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敢反驳什么,只能低软着声音,小声说了句,“朕、朕会好好练习的……”
容隐看着桌上眼前这张像是被蚯蚓爬过的纸,没什么表情的他眉头微拧,然后直接从少女的身后伸出手将其扯了下来,动作优雅矜贵地撕掉了。
“重写。”
“要是再写出这样的字来,陛下今日就别想再休息了。”
此时的容隐一袭神鸟衔棠的白色长衫勾勒出修长身姿,他神色冷漠,如清风朗月一般清隽俊美,除了没有人情味,给人一种无法靠近和触碰的疏离感外,当真像个谪仙一般。
慕晚烟却只觉得对方像个严厉的教导主任。半点欣赏对方容貌的心情都没有。
细白指尖微蜷,她紧张得握着笔的手都在抖,眼见着笔尖的墨汁都要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了,她还是迟迟不敢下笔。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容隐忽然动了——
对方上前一步,胸膛贴住了她的后背,如冰雪雕铸的修长玉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微臣只教这一遍,还请陛下记住每个字的落笔和写法……”
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夹杂着微凉的吐息喷洒在慕晚烟白软纤细的脖颈和耳廓上,不知是吓的,还是因为那细微的痒意,她敏感地颤栗了一下。
手背上,是容隐温暖干燥的掌心,身患旧疾的慕晚烟此时触碰到这份温热,忽然觉得周身都熨帖起来。
她发病时都格外的畏寒,需要有身体温度高的人抱着,贴着对方的肌肤,亲密触碰才能有所缓解。
这也导致了她喜欢身体温度高的人……
察觉到怀中少女的分神,容隐抬眸去看对方,却见对方并没有在看字,而是在看他的手。
手指略微收紧了几分,吃疼的少女果然慌乱地抬眸看向了他。
因为离得太近,少女侧首看他的时候,惊慌失措地仰起巴掌大的姣白小脸,精致昳丽的侧颜美得让人心惊。
对方身上的香气也像是活物一样,丝丝缕缕缠绕着往他的身体里钻。
眸色微沉,容隐语气冷漠道,“陛下应当看的是笔,而不是微臣。”
“朕、朕当然知道……”
慕晚烟面色微红,忙低垂着小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笔尖,再不敢分神。
容隐握着她的手再次动了起来,飘逸却不失凌厉风骨的漂亮笔锋很快吸引了慕晚烟的心神,而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容隐,视线却不时落在她垂头时露出来的那截白得晃眼的玉颈上。
怀中少女娇媚万千,只是这般虚虚拥着,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软,欺霜赛雪的肌肤染上一点红晕,便似盛开到极致的芙蕖,勾人魂魄。
喉结微动,容隐在内心的异样升起来之前,倏地松开握住对方的手,冷静自持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