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凉抱着头,跳着脚跑。
上面,长老院的喋喋不休被打断,全场所有人目光,唰地全部看向她这边。
劫烬坐在高台上,开心地眉飞色舞,拍着腿,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实在是太好玩了!”
湮华在旁边用力瞪他也没用。
这孩子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现在既然已经在这儿了,若不哄他心甘情愿回去,这场大试,便是要被搅合地一塌糊涂。
梵天阙那边,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抓蜘蛛。
因为按规矩,妖类不准许进入大擂场,几个小动物不到必要时刻,都不太方便现身相救。
只能看着楚微凉头上挂着蜘蛛,尖叫着跑过来,跑过去。
幸亏持琅仙君当机立断,冲上去一剑将蜘蛛给砍了,才算消停。
劫烬还没玩够,他的大蜘蛛忽然就没了。
孩子眸子一黑,忽然又恨上了花持琅。
于是,等花持琅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时,咔嚓!
凳子塌了,下面折断的木头,如一根锋利的剑,正对菊花。
还好花持琅修为够高,定力够好,反应够快,依然保持端方的坐姿,屁股悬空,身子极稳地,虚坐在那根锋利的木剑上,从容应对再次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然而,心里狂骂:娘的!谁干的!有完没完了?
劫烬一举没折腾成,恶念顿生,将头一偏,又想将花持琅直接弄死算了。
谁知,那一侧脸颊上,忽而拂过一只温热的大手,竟然悄无声息地将他的杀人念头给截了回去。
“你就是湮华圣女受孕于天的那个孩子?”
劫烬的目光,被温疏白高大的身影给挡住了。
他抬头,见是那晚在海崖上被他又偷看,又嘲笑的男人。
“你是谁?”
温疏白微微俯身,细看眼前这个随便用眼睛杀人的熊孩子。
“原来是生了一双言灵之瞳啊……”
说白了就是,只要他想,看谁谁倒霉。
温疏白一向都是绡纱遮目,今天忽然露了真容,下面看台上已经掀起了一场不小的轩然大波。
湮华见了他,也怔了一下。
他的眼上没了绡纱,此时看去,居然……跟劫烬生得如此酷似!
湮华:“剑君难得今年有兴致驾临。”
“梵天阙今年招惹上太多的事儿,本君若是再不来,怕是徒儿给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温疏白拉住劫烬的手不放,“圣女这孩子养的不错,今日就随本君一起看热闹吧。”
他手中一用力,劫烬到底是小孩子,居然被拉了起来。
“你放开我!”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对待他!
劫烬很生气,盯着温疏白的手背。
断掉!
烂掉!
烧成灰!
不管他如何使坏,对方都纹丝不动。
温疏白故作什么都不知道,“愣着干什么?男孩子总粘着母亲像什么?过来,与本君同坐。”
他任凭劫烬脚下如何生根,都将熊孩子给硬拖到自己的位置上,摁在上面,两人坐在一起。
下面,有眼尖的,发现上面的动作,探头探脑看过来。
劫烬第一次受制于人,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觉得十分没面子,瞪眼又要杀人。
谁知,温疏白握着他的手中,气息一荡。
他的言灵之瞳,就完全失去了杀伤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劫烬挣扎不动,又气又恼。
温疏白正襟危坐,望着下方,不语。
本尊他娘的也不知道,本尊该算是你什么人!
而且,本尊也讨厌你。
一旁,湮华虽然很不愿意劫烬落入别人手中。
但是,眼下的情形,若是没有人管着他,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反正在眼皮子底下,她也就由着温疏白了。
而且,还时不时地用眼梢瞟过去一眼。
无论是太冲教,还是北玄,归根结底都是男人的天下。
她一个女子,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圣教,要自立门户,就必须要有个强有力的男人来撑腰。
劫烬这么不服管束,将来养大了,也未必靠得住。
而方寂雪又是个油盐不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