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叫做葵的女人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魅力。
注意到这一点的澪不禁有些心焦。
与她的相遇本来只是一场偶然。高中的最后一年,成绩优异的他不必为升学问题担忧,大部分学生还在留校补习的时候,他却依然能够一如既往地准点离校。与学校方向南辕北辙的街机厅、歌舞厅是他和一群朋友经常逗留的地区。
那一日和同伴玩国王游戏时的失利,让他不得不穿上了女式制服,在同伴的哄笑下被推上了回家的电车。
比起国王游戏,这更像是惩罚游戏了,但是既然愿意参加就要遵守规矩,否则游戏就会失去意义。他本人对穿上女装这件事情并不在意,也谈不上反感,只是愿赌服输罢了。
然而对方这种出于想看他出糗的动机让他略感不快。
于是他便淡然自若、抬头挺胸地踏上了挤满了行人的车厢。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双腿之间没有布料遮挡的清凉感觉甚至一度让他感到有丝新奇。
他本身就是偏向中性、甚至带点阴柔的长相,头发也快到及肩的长度。他的体格不同一般青春期少年一样壮阔,刚刚抽条不久的他甚至可以谈得上是相当纤细,穿上女装竟然也没有任何违和感。当他稍微将神态放柔,收敛起眼神中的锐利,乍一看跟普通的女高中生一点区别也没有了。
只是周遭多出的打量的目光让他略感不适。
其中有一道尤为炽热。
那是来自一个成年女性的目光。跟别人畏缩,肮脏的觊觎不同,她的眼神正直而干净。
非得打比方的话,这目光更像是他那严苛的教导主任,在经过走道时目光如隼地审视着周围的女孩们,以确保每个女孩的褶裙都在膝上五厘米的位置。
她的目光带着来自长辈的审视和担忧,毫不遮掩,反而让被“偷看”的他不敢抬眼回视。他强装镇定,装模作样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笔记本,生怕对方看破自己的伪装。
第二次再会时,依旧是同一班列车,他穿的是自己的制服,她依然坐在相同的位置。
这一次她却完全没有将一丝目光施舍给他,这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对调过来,他成为了打量者,而她变成了被打量者。
她应该是这附近哪家公司的上班族吧,一手抱着公文包,一手揉着自己的肩,满脸都是疲惫,可能疲惫的原因不止是工作……一部分也有可能来自于她胸前那过于沉甸甸的“负重”吧?
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便将目光往下挪去。对方盘在一侧的头发也有些毛躁凌乱,落下的发丝半遮住了胸前的名牌,他隐隐只能看见最后一个字。
葵。
这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