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诗有些激动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此种见解,先生可否讲的详细一些?”
庆修失笑道:“就比如把庐山瀑布拿来夸大其词一番,可以将之想象成银河,就好比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颜玉诗顿时檀口长大,塞个鸡蛋进去都能放得下。
庆修继续道:“就好比夸张的形容一座阁楼之高,可用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颜玉诗心头震颤,震惊的望着他。
“就比如夸张的形容雪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庆修淡淡一笑道:“就比如当下,夸张的形容桃花和隔壁的灞河,可以用桃花河水深千尺,不及诗颜邀我情。”
颜玉诗檀口轻启,然后闭合,之后再檀口轻启,随后又闭合,如此往复来表达吃惊的情绪。
短暂的失神之后,她粉面已然桃红,眸子里也带着几分娇羞。
“桃花河水深千尺,不及诗颜邀我情,庆先生说的……说得真好。”
庆修说道:“其实很多年前就有不少人在以夸张的描述来写诗,项羽就是其中之一,就好比他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你觉得呢?”
颜玉诗双眼亮晶晶的,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连连点头道:“对,庆先生说得对,那您能否用夸张的描述,来作一篇有关桃花的诗?”
庆修摇头道:“桃花这个东西比较写实,本身就不够磅礴大气,撑死顶天了也不过是桃花香阵透长安,偶尔一两句还行,诸如花草树木此类,只能用叙事的方式去写诗。”
“比如呢?”颜玉诗追问道。
庆修想了想,抬手摘下一枝桃花说道:“就好比桃花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说完,庆修将桃花丢给了颜玉诗。
颜玉诗喃喃自语道:“桃花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真好,庆先生,您作的诗真好。”颜玉诗粉面桃花,咬着嘴角,眉目中满是崇拜和异样。
庆修拜拜手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有些乏了,回家歇着去。”
说完,他也不留恋,扭头就走。
颜玉诗追了上来,一脸红霞颤声道:“庆先生,过几日是我十六岁诞辰,能否邀您一起去芙蓉园扁舟游湖?”
庆修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道:“下帖,有空便去。”
颜玉诗驻足不前欲言又止,神情中尽显失落和不舍。
正当她陷入纠结要不要继续追上说个具体日期的时候,前面之人突然开了口。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直到庆修的马车都没影了,颜玉诗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翠早已经来到近前,推了推她,掩嘴娇笑道:“小姐,您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爱花如痴之人误入一片花海,嘻嘻,花痴。”
颜玉诗回过神来,俏脸顿时变得通红。
这次却没有反驳丫鬟,反而咬着嘴角目光坚定道:“小翠,回家,现在就回!”
小半个时辰后,她和丫鬟小翠回到了颜府。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颜师古的书房。
颜师古听到动静,抬头惊讶道:“不是去十里桃林游玩了吗,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颜玉诗来到案前,眼神坚定不移的望着父亲,认真说道:“爹爹,我要嫁给庆先生。”
“嗯!”
颜师古点了点头,突然猛地抬头,一幅见了鬼的表情:“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嫁给庆先生。”
颜师古脸一黑,沉声道:“玉诗,你在胡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有一妻一妾了。”
颜玉诗咬着嘴唇,表情倔强道:“我不管,我就要嫁给庆先生为妾,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如果爹和祖父不同意,我宁肯在颜家老死,也不嫁给其他人!”
颜师古整个人都已经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