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诗脸上浮现出复杂神色,有庆幸、有失望、有不甘,甚至还有些气愤。
庆幸的是,自己不用嫁给一个瞎子。
失望的是,那个瞎子竟然有了家室。
不甘的是,自己一个儒门大族的嫡女,竟然还被退货了?
她打心眼里不信,但这又是事实。
哪怕是五姓七望这些大家族,都曾有人来颜家求过亲,现在被退货,这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不自信。
至于气愤,那就更简单了,五味杂陈的各种负面情绪引起的连锁反应。
送上门的天之娇女他都不要?
那他得有多清高啊?
颜玉诗越想越气,气的都已经有些泪眼模糊。
颜思鲁安慰道:“玉诗,祖父知道你心中不快,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个庆先生的一封书信就能左右一位外戚国公的荣败,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咱们颜家不与之结亲是好事,免得日后他惹了麻烦,咱们颜家跟着连坐牵连,而且,就算这门亲事成了,他有家室,你也只能当妾。”
“这是老夫和你爹断然不能接受的结果,最好的结果就是当下这个局面了。”
“是。”颜玉诗点了点头,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但她的自尊心在这一刻破碎了一地,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庆先生也生出了几分怨念。
下午,庆修带着二狗子几人来到了长安的宅邸。
在弄堂里,将老马和老刀两人都叫了进来。
“东家,您有何吩咐?”老刀抱拳问了一句。
庆修压低声音说道:“我打算让二位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一起烧制琉璃,说实话,我信得过的人不多,我家娘子和玉娘,再就是李村正和你们二位了。”
“烧琉璃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只有交给你们二位我才会放心,兹事体大,一旦泄露,琉璃就会成为烂大街的产物,到时候咱们再想骗那些趴在百姓身上饮血的富商的钱就难了。”
趴在百姓身上饮血的富商,当然也是说给这两位嫉恶如仇之人听的。
这段时间内,庆修对老马和老刀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两人都有仇富心里,尤其是对一些商贾。
老马听后眼睛一亮,搓着手笑道:“东家,您算是找对人了,骗那些压榨百姓的商贾银钱,我老马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最好能往死里骗。”
“嘿嘿。”老刀也是嘿嘿一笑:“俺也一样!”
庆修一愣;倒是觉得老刀的话有些耳熟,好像在某个电视剧里听到过。
庆修拿出两把钥匙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后院钱库的钥匙,琉璃骗……不对,琉璃赚的钱都放在钱库里,二位可以随便取用,也算是我信得过二位的一点诚意。”
老马脸色突然变得通红,横眉立眼道:“东家,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我跟老刀烧琉璃,就是为了这些铜臭吗?”
老刀面无表情的将两个钥匙拿起来,重新塞给庆修,并叹道:“哎,东家,我跟老马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大智慧没有,大道理不通,可也不代表我们没眼力劲。”
“我们知道东家是拿钱库钥匙来试探我们,东家也别怪我心直口快给您拆穿了,咱话糙理不糙,我们是为了那点银钱才去烧琉璃的吗?”
“这钥匙,东家拿好,可别在看不起俺和老马了,年纪大了,要那么多银钱又有何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口饱饭,每日有个三五两小酒,我们就已经知足了。”
被看破了自己是在试探,庆修神色难免有些尴尬。
但他脸皮厚,根本看不出来。
他当即哈哈一笑道:“还是我老刀叔为人直爽,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们涨工钱。”
老刀忽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一边搓着手一边磕磕巴巴的说道:“那个,东家,涨不涨工钱,我不在乎,每个月有个三五两银钱就够花了。”
“可就是……我有好几次路过您家门口,闻到了沁人的酒香,想来那也是东家珍藏的好酒,嘿嘿,要是能每个月来上那么几口……。”
老马也是眼前一亮,学着老刀的样子搓着手面带尴尬:“我也是,没别的喜好,有事没事就喜欢跟老刀整两口,东家的酒香别说是路过门口了,隔着八里地都能闻见,可把我们馋坏了。”
“呵呵。”庆修呵呵笑道:“有,都有,不光给你们每个月涨到五十两银子的工钱,每日都有一斤陈年老酒,但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喝多了容易误事。”
老马和老刀就如打了继续一样兴奋。
庆修也总算找到了一条收买人心的好路子,收买人心不就是投其所好吗?
临回庄子之前,庆修买了上百斤的酒水回家,晚上加个班,蒸馏出了几十斤的白酒。
度数不高,也就四十来度,但对老马和老刀这一类人来说,算得上是顶尖的好酒烈酒了。
至于他,则是用李渊送来的三勒浆蒸了一些高度酒,大概有个五十度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