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此来,一来探问,二来还是旧友多日未聚,特来拜见。”
“潘先生客气,我高赢魁不过是这炎门普通弟子,潘先生太抬举了。”
“你可是太谦了,谁知道高公威名远播,连刘黑闼都不敢得罪你,这可是有目共睹的。”
“刘黑闼是和我有点交情,可是那都是数年前的往事了,在那时他好赌成性,我不过在他落魄时,给过他一点资助,说出来也不怕笑话,其实也不算帮他,反而像害他一样啊。”
“高公说笑了,刘黑闼受过不少人的资助,其中就有窦建德,这家伙死性不改,好赌如命,倒也无法。想想每个人都有点个性,有的好赌,有的好色,有的喜欢嫉妒,有的好武,有的尚文,有的甚至贪利好财,喜欢结交匪类。”最后一句“结交匪类”,说的尤其意味深长,高赢魁一时苦笑。
“刘黑闼企图东山再起,我可是无可奈何,也不想蹚浑水。”
“是啊,刘黑闼在此兴风作浪,迟早生变,高公可真是高瞻远瞩啊。”
“不敢当,不比潘先生坐镇东都,叫人羡慕啊。”
“我可是闲云野鹤,不足为虑,在此能够苟延残喘,虚度余生就行了。”
“潘先生可是太谦了,素闻潘先生雅好诗文,心境超脱,我可是望尘莫及啊。”
“高公说笑了,附庸风雅,其实我根本是草鸡一只,难等大雅之堂啊,哈哈。”
“潘先生,此来究竟有何要事?‘
“哦,无甚要事,就想和朋友聊聊,出来走动走动。对了,此地曹湛和范愿,董康买,高雅贤,都还在此?“
“是啊,这都是昔日的窦建德部将,积聚在此,没有散去。”
“哦,就是说,如果刘黑闼敢起事,他们是会响应的。”
“那要看刘黑闼的能为,能不能掀起三尺浪头了。”
“人性趋利避害,只有看到了刘黑闼成事,才能跟风聚众,这是情有可原的。”
“刘黑闼这个赌徒,很容易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对了,以高公看,这时李神通罗艺可否敌得过刘黑闼呢?‘
“很难说啊,刘黑闼之能为,也是一般人所不及,单单上次他和范愿,曹湛对攻蜀州元星轸三人,可见一斑,这是个赌徒加狐狸的性格,坚韧而狡黠,十分难缠。”
“哦,如此看来李神通能不能守住山东,还是个问号。那么以高公之见,将来夺取天下的李唐王族人物,会是何人呢?‘高赢魁暗道;”这才是本日的主题吧?“
“这事我可不在行,当去问占卜的先生啊。”
“占卜先生?呵呵,都是靠着嘴做两头堵来骗吃骗喝的,几个人可以精通周易卜卦啊?‘
“潘先生,我素来无心政事,对此也素来无甚关注。”
“秦王素来武功卓越,此次带兵先平刘武周,后灭窦建德,王世充,可谓兵锋正盛。此时,刘黑闼还未现形,而南面李靖已调去夔州,准备袭取宜昌,进攻江陵,这不必赘述,萧铣支持不了多久,他还不如王世充的谋略,几乎就是冢中枯骨,坐井观天之人啊,何言抵御唐军攻击?”
“秦王固然厉害,太子渐成也不遑多让,昔日在西河讨贼有功,近日在秦王对决洛阳王世充,血战河北窦建德之时,北面突厥来犯,都是建成太子在此驻守,屯扎太原各处,抵御突厥,功不可没。”
“哦这事倒是不如何闻得,江湖上,尤其是东郡弟子,河东豪族,乃至山东大族,都尽闻秦王威武,而不知太子之贤能啊。”
“这是世人无知,唐王何等雄才伟略,岂可将太子之要位授予寻常之人?‘
“是啊,可是世人偏偏重利轻义,见异思迁,看到秦王威武,自然趋之若鹜,我想高公并不是这种人,可以叫我们大家仰面视之,对吧?”
“我不敢妄议朝政,品评各位王族功绩,我不过是闲人,稍显客观看待此事了。”
“看来高公还真是品格高古,十分叫人肃然起敬啊。‘
“潘先生过誉了,我如今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何来什么品格高古,我就快要作古了吧?”
“哈哈,高公真会开玩笑。这句话不可轻言,也不可任意轻言堕落放弃,还要据理力争。”
“我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只等岁月磨洗时。”
“只等岁月磨洗,这却是太过哀怨,不如力争上游,做个有为之人啊。”
“承蒙潘先生教诲啊,多谢了。”
忽然潘先生说道:‘什么人在外偷听,请现身相见。“
常风两人见到自己两人暴露了,一时从外面树上跃下,进了屋子。
这时,常风拱手说道:“高公,晚辈常风,傅菁纬前来唐突拜会,失礼了。”
高赢魁立时起身还礼,看看这个后生,却是略显不同,这股气质也是一般人全无的。
高赢魁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等佩服啊。请坐。“
傅菁纬笑道:‘潘先生在此,晚辈可不敢坐,你是地火宗的前辈,我是个无名的弟子,不敢妄自坐下。“潘伯隐冷笑道:‘怎么了,你屁股上生了疖子,做不得了。”
傅菁纬笑道:‘我不是生了疖子,而是唯恐地火烧了天元啊。”
潘伯隐一时说道:‘你小丫头伶牙俐齿的,一下子把我就绕进去了,什么叫做地火烧了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