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裔帝国,皇城。
四周的铁锈缓缓褪去,世界同盟·先遣队成员·斑驳惊恐地看到,面前这个熊身狼首,每根毛发都挂着盐渍的怪物一拳一拳砸开了本该能封禁任何对手的‘铜域’。
“就这?”
挂满盐渍的怪物歪了歪脑袋,眸子透出猩红的血光,黑色的毛发杂乱地竖立着,些许鲜血从尖端混着盐渍滴落。
那是风潮的鲜血,来自幻影界的极速者尚未用出全力就在这如刚铁般坚韧的毛发上撞成一滩肉泥。
“老大,这个留个活口?刚刚那個还没说什么就死了。”
一个医生打扮的青年在怪物背后喊道,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完全没有对战强敌的紧迫。
强敌?呵......蝼蚁还差不多。
斑驳在心底阵阵发苦,对手孤身迎战,还悠哉游哉地仍由他放出大招,没有比这更打击人的了,在铸造之域,都是他让着别人,现在,却攻守易势。
“他自己撞上来的,谁有办法?”怪物回头摆了摆手,转头朝向斑驳:“喂,继续讲讲你们那什么同盟的事呗?给你留个全尸......嗯,放你一马也不是不行,反正你也没宝箱。”
“呵呵”
斑驳无声地咧了咧嘴角,准备亡命一搏的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屑。
此刻的每一丝力气都格外珍贵,斑驳不愿将其浪费在无意义的对骂上。
至于投降?他想都没想过,返回奥尔伦特家族的只有两种人——凯旋归来的英雄,和马革裹尸的勇士。
他成不了英雄,但还能被称一声勇士,尽管他绝望过,恐惧过,但他无愧于奥尔伦特,无愧于世界同盟。
艾莉莎......
心念流转,斑驳忽然想起那个仿佛永远走在他身前的倩影,对方那银铃般的笑声总能恰好在他郁闷时响起,现在想来,真是恰好么?自己真是太笨,亏欠她太多。
“咔嚓,咔嚓”
细微的响声从身后传来,斑驳猛地向后看去,一堵淡白色的盐墙不知何时已在他身后升起,封死他仅有的一条退路。
“我说,你该不会想逃吧?”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狂笑,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那是回忆起挂念之人的恍惚,在此之后,对手要么仓皇而逃,要么拼死一决,而后者的血肉,最是美味。
“逃?”
斑驳无声地笑了笑,甬道空气中潮湿而咸腥的气味传来,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这种绝境,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只是这一次,身前倩影不再,身后亦无万军。
这是真正的死地,唯有决死。
“来!”
铜绿色的波动涌现,斑驳想大声咆哮,但只发出破风箱般的沙哑声,那挂满盐渍的怪物张开双臂,大笑着迎来。
凝结着斑驳最后希望的力量终究没有建功,锈迹如他所愿地出现在怪物的毛发上,但也仅此而已。
随着骨裂声传来,斑驳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出,在又经历一次撞击后,深深地卡在盐墙里。
“噗!”
陷入盐墙的斑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内脏尽数破碎,他还想做点什么,但这盐墙如有吸盘般紧紧地将他身体吸附。
咸腥的气味逐渐加重,斑驳抬起头,那怪物已至身前。
不可抑制的恐惧漫上心头,直到这时候,他才完完全全地意识到这是和公证方的较量,区别于同盟内留有余地的冲突,这是一场真正的,冰冷而残忍的对决。
没有英雄,没有勇士,没有对出身显赫者的手下留情,没有对势均力敌者的惺惺相惜,这里只有遍地的疯子、怪物、自爆狂,胜者用败者的头颅饮血,强者用弱者的生命游戏。
“温室中长成的花朵,以为过几次家家就是参天大树了?”
看着斑驳眼中那逐渐泛起恐惧的眼神,挂着盐渍的怪物玩味地笑道。
“你......”
斑驳想要回斥,却被一旁的大吼掩盖下去。
“老大!要杀就快点,再这样吓他就不好()了!”
怪物身后,一个拿着剔骨刀,穿着白色围裙,打扮与屠夫无二的家伙喊道。
“......吃?”
斑驳猛地睁大眼睛,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涌现,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背后的盐墙不知何时已透过衣物与他的皮肤粘连,仿佛微微一动就会牵扯一大块皮肤下来。
“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