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过来人,这些我都经历过。”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王秋红的话特别密。
“他爸曾经是红军,在我们那个年代,比现在可要乱得多。”
“他爸也是经常不在家。当年怀上他以后,所以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操心着,有点病,有点痛的什么,根本指望不上他爸!委屈,怨言都统统只能往肚子里咽。”
“像这种事,你压根就不能指望他。”
王秋红陷入了回忆当中,嘴里虽然在说着埋怨纪兴国的话,嘴边却不知道不觉露出来了一丝笑容。
王秋红和纪兴国是一个地方的人,当年,两人到了适婚年龄却都还单着,然后就有人来牵线搭桥。
年轻时候的王秋红虽然不算个大美女,却长得也不赖,纪兴国才瞧了一眼就看中了。
在他们那个年代,男女之间的结合更加简单粗暴,两个人从认识到结婚不过仅仅见了寥寥数面。
当时正好纪兴国回家探亲,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便突然出来了个中间人,为他们两个牵起了红线。
彼时的王秋红是名绣娘,在十里八乡里是能叫得上名儿的,第一次见面就对彼此都非常满意。
加之纪兴国当时又有身份上的光环,且人又长得英俊,很快就把王秋红给拿下了,两人没多久结婚了。
可是婚后王秋红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她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就像个守活寡的。
一年到头见不着纪兴国几回,不管是任何大事小事都统统要她来管。
于是,她原本的好脾气,都在长年累月中消磨殆尽,变成了一个凶巴巴的泼妇。
她的心里虽然有着诸多怨言,可是每到纪兴国回来时,忽然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说到这儿,王秋红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幸福,“这个老头啊,每回我信里跟他吵架,闹着要离婚,他都会想着法子哄我开心。”
“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然后随便哄上两句,我那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忽然间就都没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他了。”
“然后,我们之间开始了无止境反反复复,我闹腾,他就哄的局面,这么反复折腾,一晃就是好多年,居然也这么过来了。”
“你说,是不是很好笑?”王秋红看向叶莺。
叶莺抿了抿唇,摇头道:“不,那是因为你们都很爱对方,才会互相做出让步。不然,他怎么哄你,也不见得你会留下来。”
王秋红叹气:“哎,是啊。我头两年还不能接受,后来只能强迫自己试着去理解他,有再多的苦也都自己咽。”
“不过好在啊,后面苦日子熬到头了,他爸终于安定下来了,不用再东奔西跑了。”
王秋红絮絮叨叨地说着,叶莺静静地听着。
“结果呢?结果儿子长大了,又走上了他的这条老路了,哎!”
王秋红又无奈地拍了拍大腿,那张脸看起来好像忽然间老了十岁,眼眶又是一红,“这父子俩,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