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叶莺忽然低声道：“对了，我...明天下午的火车。”

没回应。

她以为纪连齐不会再搭腔了。

但过了好一会儿，她隐约听到他轻微地“嗯”了一声。

而后，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叶莺没有如自己预料中失眠，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纪连齐却是真的失眠了。

他睁眼瞪着头顶的一片漆黑，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其实刚才有好几次想开口对叶莺说，他们要不要再试着过一段时间看看。

但最终，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在第二天清早，纪连齐在叶莺醒来之前就出去了，直到她离开的时候也没出现。

本想告个别的叶莺左等右等没见到人，眼看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实在没法再等下去了，她便去了一趟叶宁这儿。

到了叶宁那儿，她才想起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在屋里。

于是便写了张字条，把那张欠条和字条一同从门缝里塞进叶宁的屋里。

纪连齐有‘圣母’的前科，她有点不大放心让他去帮自己要。

完事儿后，叶莺就和秀莲，孙琳告了别，就匆匆往外走了。

秀莲和孙琳都很不舍，叶莺表示会给她们来电和寄东西。

在大院门口，叶莺碰到了同样背着包的周玲玲。

她踌躇片刻，走过去问了一嘴：“你这是…回家？”

周玲玲看见叶莺，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她们两人并没有所谓的“化敌为友”，现在见到彼此虽然没有以往的针锋相对，但也不会热络。

“回去后准备做什么？”叶莺忍不住多嘴。

周玲玲咬了咬唇，“还没…想好。”

“也许会找个厂上班吧。”

叶莺点点头，开始扯犊子，开起了玩笑：“那以后我的生意要是做起来了，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帮我打工。”

“给你开工资的那种。”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周玲玲牵强一笑，指了指路边的人力三轮，“我要先走了。”

“好，我也要走了。”耽误了一些时间，叶莺匆忙也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赶往火车站。

两人的方向正好相反，一个去往汽车站，一个去往火车站。

叶莺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何种心情上的火车，恍惚地在火车卧铺上躺了两三天。

两个月后，位于深市的某个城中村。

叶莺正在租来的屋子里和郭凡算着账。

郭凡是她一个多月前喊过来的。

她当时到了深市后，给郭凡去过电话，聊起之前两人在火车上聊过的事情。

郭凡倒是去找村里主任提起过玉米往外批发销售的事情，但也不知道是说话没份量还是什么，主任转头就把这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也就没了下文。

彼时，满怀着信心回乡想要振兴的郭凡又一再碰壁无事可做，叶莺又正好一个人忙不过来，便开始撺掇他过来给自己帮忙。

郭凡听说叶莺已经开始在深市倒腾起了玉米，加上她的邀请，毫不犹豫，不远千里地从东北赶过来了。

这两个月里，他们基本上能说是一点一滴地在摸索清楚的。

中间也出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岔子，不过好在最后都能完美的按照正鼎集团的需求量交差。

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叶莺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似乎开始转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