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孩懂什么,可别瞎说,咱们村子这么多年,就没有离婚的,只有丧偶。”
显然,村民们不能认同江年的话。
这么多年,村里也的确没听说过谁离婚的,日子不管是苦是辣,最后都磕磕绊绊的过一辈子。
“不用说了,听江年的,离。”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德宽说话了,他面色严肃,看着眼前的宋梅,问道:“宋梅,只要你想离婚,村里就给你做主,让你和二丑子办离婚。”
一听这话,宋梅却沉默了。
她一时间竟然也拿不出个主意。
毕竟,跟二丑子过,至少还有个家,要是真离婚了,她要去哪里,可怎么活呀?
“宋梅,你可想好了,二丑子那揍性,你不跟他离婚,回头还免不了被他欺负。”江年说道。
这话算是提醒,点到为止。
家暴只有一次无数次,只不过宋梅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江年希望她能摆脱渣男,从新去寻找幸福生活,可也不希望她离婚之后过的不如意,内心怨恨自己。
好人本来就难做。
江年深谙这个道理。
“离,反正不离不是被他打死,就是被他逼死,离了他我改嫁,就算嫁给水庙村的杨傻子,也比在这里受罪强。”想了一会儿,宋梅拿定主意,甩了一把泪,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也是个要强的女人,离婚之后,离婚之后,日子哪怕再苦,她都认为比现在好。
“成,村里给你做主,让二丑子跟你离婚,生计你用担心,有困难村子里也会帮衬你的,日子要向前看,可不能再寻死觅活的。”冯德宽点上了一杆烟,“吧嗒吧嗒”的说着。
“在这之前,要把二丑子找回来,这个犊子知道惹了事情,就不敢露面了,你们在场的都给我听清楚了,看到他让他主动来大队找我,让我找到他的时候,少不得要给他几巴掌。”
冯德宽说的不是玩笑话,众人也听得出来,全都不接话。
“行了,都散了吧,宋梅最近先去我家跟你婶子一起柱,等二丑子露面了,咱再把事情落实了。
宋梅闻言,也不再哭哭唧唧,在几个人的搀扶下沾起了身,跟着书记冯德宽,朝着家走去,这场闹剧,就这样算是结束了。
“你小子,还不回家,跟着我干什么?”
眼瞅着江年推着自行车,跟在身旁,冯德宽撇了一眼,然后没好气的问道。
江年拍了拍车筐。
“看看这是啥?我给我爸买了几瓶酒,稀罕的要命,说啥都舍不得喝,惦记着他的老战友,非让我给送过来两瓶。”江年笑着说道。
他可不敢说是直接送给冯德宽的。
冯德宽这个人,表面严肃,内心刚正不阿,要是直接说送给他,再提建房子宅基地审批的事儿,一准让他把酒拿回去,还得痛批他一顿。
“啧啧啧,算你爹那老小子有良心,不枉费当年在战场上,我救他一条命。”冯德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这事儿江年听江大山说起过。
当年在一场大会战之中,父亲江大山被子弹击中,是冯德宽背着他,一路冲锋,不知道躲过多少个子弹头,将他从战场上带下的。
两人是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