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洒进了书房,也让沉睡的林诡悠悠转醒了过来。 昨日的经历着实有些奇异,那五个奇形怪状的戏子给林诡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事后,林诡仔细回忆了每一个细节,他猜想,这五人定然是由于什么特别的缘故,对自己产生了某些误会,故而出手试探。 至于试探的结果是什么,林诡不得而知。 不过,那处昏暗空间,以及那张巨大的棋盘,给他带来了极深的震撼。 用那面具侏儒的话来说,那处空间叫作识海,他林诡的识海。 可识海又是什么? 他曾在雾霭山上看过的书籍中,都没有过关于这所谓识海的记载。 “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林诡不禁叹息了起来。 回顾下山后这些日子的经历,他遇到了太多令他难以解答的谜题。 当然,最为困扰他的,自然还是以整个凤鸣作为棋盘的那场棋局。 其实睡了一觉之后,林诡倒是想清楚了些,想要判断是否真的有位棋手在操纵着这盘棋局,其实很简单,与他对弈两子便是了。 同为棋手,只要对方有了回应,林诡自然能有所判断。 到时候,究竟是他的臆想,还是确确实实的现实,便一目了然了。 只不过,想到这里之后,林诡又有些头疼了。 三百个准尊还在满世界找他呢,一旦他搞出了什么动静,把这些人引来,那他可就算是走到头了。 “唉,难呐,就只能继续苟着呗?” 叹息过后,林诡推门而出,今天的太阳还是不错的,他想去外面转转。 这些天里,他活脱脱地活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点心,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什么都不做,别把更大的麻烦引到香帅府来,怕就是他此刻能做的全部了吧。 一出门,他便看到了香雪海。 只见这顾念此刻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院落当中,仔细去看,林诡便注意到了她通红的眼睛,以及两颊上的泪痕。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诡快步上前,正欲出言安慰,却陡然看见了正坐在地上自顾自玩着泥巴的二娃娃。 这小家伙玩得开心,看到林诡后,还欢快地摇着双手,像是在打招呼。 只是看到他的林诡,却脸色阴沉了下来。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而机敏如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些许。 “出什么事了?” “阿婆她,离开了。”香雪海压低声音回答了林诡,本来已稍稍控制住的眼泪,又溢出了眼眶。 林诡沉默,所谓阿婆,便是那日在田间抱着二娃娃的那位老妇,虽说不过是一面之缘,但这位阿婆身上那种农家人的朴实,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只是人前些天还好好的,怎的会突然...... “魔族通过了阻魔山崩开的口子,魔潮冲击潜渊城,只是时间问题了。”香雪海拭去泪水,说道。 “所以呢?” “所以城主渊龙等不及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的香帅接过了话。 看着一脸愤然的香帅,林诡已经基本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脸色变得更为阴沉了。 “那些庄稼,可还没成熟呢。”他沉声道。 “他又怎会去管这些!”香帅怒声道,几乎要喊出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吞咽了几口唾沫,稳住心神,继续道: “昨夜,趁我香帅府看守的人换岗之际,匪徒趁夜洗劫了粮田。这次,官军连动都没让动......这个狗官,已经不把潜渊百姓当活人去看了,他只想在魔潮来临前,拿着粮食跑路了。” “所以,阿婆是被......” “她的儿子儿媳,还有长孙就葬在自己的田里,都是饿死的。地里的那些粮,是她的命。” 恰逢此刻二娃娃一步一颠地走了过来,拽着香雪海地裤脚,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姐姐,阿奶说,她要去一个不会挨饿的地方,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香雪海没有回答,她只是哭。 颓然的向后荡了两步,林诡也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