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个俏丽的少女摊开那纸轴,轻轻吟读着那上面的诗句,读着读着忽地唇角一动,露出开心的笑,可爱的小梨涡在双颊显出。 少女并不是特别漂亮,至少妩媚比不得蔷薇,英气赶不上魏瑶。 但她很干净,也很明亮,比起风花雪月,她周身弥散的更多的却是一股“办实事”的干练气质。 “真没想到,还会有人给我写情诗呢,而且还是这么美的情诗。” 少女抬手轻轻握了握颈间的比目鱼珮,然后闭上眼。 比目鱼乃是母亲遗留给她的,鱼有一双,心有灵犀,如今她有一只,还有一只则在那未来夫婿手中,听说那夫婿也挂在了脖间呢。 她心中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比起母亲死后的冰冷田家,那未来会和她拥有“夫妻”之名的相公则给了她更多期待。 未来,她会和那个男人白头偕老,无论福祸,都相濡以沫。 她生病的时候,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男人。 她死去的时候,在她墓前最伤心的不是别人,也正是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她心底就又添了几分温暖。 李玄对她知之不多,但她却了解过这位李大少爷。 李大少爷看似纨绔,可实则却是个有情义的妙人,能联姻到这样的归宿,田媛很满意。 同时,她也隐约能猜测到李家联姻她的原因。 故而,便是还在田家,田媛却已经开始思索如何帮助李家发展,如何成为那郎君的贤内助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田媛问:“谁呀?”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二小姐,老爷和夫人叫您。” 田媛想了想,知道这是要谈婚期,以及要她将“田家商会”的权力全部交出去。 夫人...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盘活了商会一大块原本已经“破落”的产业,使得那产业变成了一块大肥肉,田家盯着想摘桃的人可太多了。 田媛深吸一口气,眸子里露出几分坚毅,一边小心收字轴,一边道了声:“来了。” 她会交出自己手里的那些权力,但是...她的人,她会全部带走。 ... ... 小院里。 李玄在喝茶。 其实平日他更喜欢喝酒。 但酒会干扰判断,所以他在思考的时候绝不会碰。 他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画面,有“长孙狱的死”,“单坚的死”、“知县的死”,又有那些女子惨死的景象,以及这些日子里事情的发展... 他几乎已经能确定,长孙狱也是死在这個采花大盗手上。 ‘是姑父逼的太急了,所以他对姑父下手了,这意味着姑父真的会给他带来威胁。’ 李玄从所有的信息,自然地推断出了对方的实力。 对方或许很强,但却还在正常范畴,绝对没有强到能够凌驾于一切之上。 ‘长孙狱屋里的财物、功法皆没被动过,且没有打斗痕迹。’ ‘所有死去的人,在死前都没有产生过有效的求救动静。’ ‘这说明什么?’ 李玄思索着。 然后又得出一个推断:对方的出手非常快,又或者隐蔽性很高,所以长孙狱没有设防,那些死者没有求救。 再接着,他又得出了一个推断:对方的目标不是武功颇高的江湖高手,就是有着姿色不凡的美人。 ‘不过,他又杀死了知县,使得如今县兵几乎瘫痪。’ ‘所以,他会选择杀人目标,而不是随机杀人。’ 李玄细细思索着对方的手段,忽地神色一动,骤然起身,快速走到老爹的书斋。 斋侧丈室,大夫人正在虔诚地拜菩萨,香雾袅袅之下,她又取了新的幡幢,折起金色的边儿,在专注地抄写着经文,以期菩萨能保佑全家人平安。 “小玄。”李老爷正疲惫不堪。 李玄快速上前,开门见山道:“爹,派人埋伏到纯阳武馆。” “昨日埋伏了,三家一起派了人,没用,根本没用。”李老爷叹了口气。 李玄直接道:“爹,兵不厌诈。 对方很狡猾,你设下陷阱的时候他就跑去别处。 你松懈了他就又过来了。 只要之后几天馆主能够表现出松懈的模样,对方...很可能会过来,甚至就在今晚。” 旋即,他又把之前“单坚设伏,却被声东击西”,“昨日纯阳武馆馆主激将,对方却摸去了知县府”之类的事说了一遍。 李老爷道:“这都是你猜的,万一对方就是不来呢?” 李玄无语道:“好歹试一试,如果能抓到,那所有人都能舒一口气,也能为姑父报仇。 若是抓不到,那大不了和之前一样。 但是,一定要注意保密,一定要挑选最精锐最忠诚的武师前去埋伏,万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李老爷还是听得进去劝的,他想了会儿,重重点头,道:“行,我去找其他两家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