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整个红叶山山麓已经淹没在了雾海里。 “贤侄,你怎么回来了?” 单县尉好奇地看着折返的李家骑兵,火把散发的光照亮从马车上下来的李玄。 李玄行了一礼,道:“单大人,大姐没找到,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不安。” 单坚感慨道:“贤侄真是重情义啊。” 说罢,他又招手道:“贤侄,来来来。今日你走后,赤月县的马县尉也来了,我替你引荐一二。或许你可以问问他沿途而来可有大侄女的下落。” 李玄笑道:“有劳姑父了。” “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来来来。”单坚往前走去。 李玄真要走,忽地感到身侧瑶花脚步稍显粘滞。 他神色动了动,放缓脚步,道:“姑父,我随后就来。” 单坚也不问,道:“那我在前面等你。” 李玄笑笑。 待单坚去远,他看向瑶花,低声问:“怎么了?” 瑶花缓缓摇头。 李玄盯着她道:“你来我家后,便是成了我女人,却也很少提起你的过去。你认识这赤月县的马县尉?” 瑶花冷冷道:“不认识。” 李玄道:“你我名为少爷丫鬟,可我却一直把你当一家人,你这有什么好瞒我的?” 瑶花看着他严肃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只是从前结下的怨,不想给你惹麻烦。” “说。”李玄道。 瑶花欲言又止。 “说!”李玄又道。 瑶花无奈,这才娓娓道来。 那赤月县马县尉从前是个泼皮,她刚刚行走江湖时曾遇到其为恶。 这马县尉强占了个未出嫁的民女,与同伙一起羞辱了数日数夜;而那民女父亲寻来讨公道后,竟被他伙同他人一起打杀了。 这种事,官府本该抓起来砍头,然而马泼皮似乎是个有官家关系的,竟半点事没有,只是胡乱抓了个倒霉蛋砍了脑袋,算是了事。 行走江湖的瑶花去到赤月县后,恰好遇到那民女上吊自杀,在了解原委后,她愤怒地寻到了马泼皮,想趁着黑灯瞎火为民除恶一次。 然而,马泼皮命不该绝,身侧竟有高手。 瑶花出手,却被那高手拦住,而不得不退去。 之后,瑶花自家出了事,她去四处求人剿匪,也曾求到赤月县。 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的马泼皮换了金装,摇身一变,成了马县尉。 仇人相见,这瑶花又是生的漂亮,马县尉便生了邪念,抬手就称她“贼喊抓贼”,要人将她拿下,幸亏瑶花身法不错才逃了出去。 如今,瑶花在李玄身侧,而李家在雄山县实力浑厚,马县尉即便再说“瑶花是红花山盗匪余孽”也起不了作用了。 这种事,根本不是靠讲道理,而是看谁的话语权大。 说完这些,瑶花眸色阴郁地看着地面,脸颊气的有些微红,道:“我不想给伱惹事,我就不去了吧。 瑶花这名字其实也是假名,我真名叫魏瑶。” 李玄神色动了动,扫了扫雾气,感知了下自己体内的魔血,忽地凑到瑶花耳边,然后趁她不注意狠狠亲了一口。 这一口,实在太突兀。 瑶花反应过来,抬手打他胳膊,然后又生气地跺脚,转身就走。 李玄在后喊道:“我知道了。” “哼!” 魏瑶很生气。 李玄笑笑,却没再叫魏瑶跟来,而是换了骑兵领队的王叔一同前去。 ... ... 马县尉是個眼睛透着机灵,个子颇为瘦小的男子,他自也听过李家名声。 李玄来了后,几人很快打成一片。 马县尉也把一路上过来看到的情景大致说了,简单来说,就是没看到李家大小姐。 李玄的大姐...是真的失踪了。 ... ... 人多了,众人的胆儿也壮了。 更何况这一路死的人相当之多,身为雄山县和赤月县的县尉,无论是单坚还是这马县尉于情于理都得搜寻一番,给个结果出来。 几个高层一合计,便定下计划。 明日一早先合队,一起在周边联合探索。 如果没有收获,那就去红叶山转一转。 ... ... 次日,一千县兵,李家骑兵合集,沿着红叶山余脉南北走向的山麓来回巡查。 这一查,便又发现了不少新死的尸体。 事实上,两县其实早就知道这路道不安全,但总还有不信邪或是有急事的人想赶路,这便真就是赶着投胎了。 单坚越看越是神色冷冽,在看到地上出现的一些碎肉后,他忽道:“会不会是大虫之类的野兽?” 马县尉嗤笑道:“你见过哪个大虫有这本事?”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儿。 李玄坐在马车上,而车里魏瑶戴上了白色的遮面斗笠,一来是免得无意被马县尉识破,二来是防火防盗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