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好奇地看了看锡纸包上印着的英文,她并不太精通咖啡。
“拼配豆子里面少不了这个品种,但是纯磨更有风味。”白律师启动机器,不久后咖啡豆子被磨成粉末,他熟练地用手冲壶抽出来,就是一杯深褐色莹润的咖啡,自从离开了白律师团队后,姜炎再没有喝过这样好的咖啡,她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洌的柑橘酸香风味钻入口腔。
“好好喝,比蓝山还酸一点。”姜炎还记得蓝山的味道。
“年轻人就是记性好,21年从我这里走的时候,那天给你冲的是克里夫顿庄园蓝山,哈哈!”白律师高兴地夸了姜炎:“在赵律师那里怎样?听说,你接了周秉文的业务单开业务小组了,进步比我想象中快。”
“谢谢,刚开始,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在逐渐调整。”姜炎谦虚地回答。
白律师走回到书桌上,拿了一本崭新的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姜炎,说:“回去好好看看。”
姜炎放下咖啡,封面上两个巨大的字《贼巢》,她没有听过这本书,姜炎翻开第一页,白律师在上面写了两行字: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小友惠存,白菩。
“谢谢白律师,”姜炎看到封面上的字时,就噎住了后面的客套话。
这句话,曾有个重要的大人物说过。
姜炎平日从不关心时事政治,自然不知道这句话在特殊情境下的意义。
“乔莺前段时间回来看我,她拿了加州执照,在美国做知识产权,你们后来有联系吗?”白律师坐在姜炎对面,问。
乔莺,一个几乎已经消失在姜炎记忆里的名字,她是姜炎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后来两人考了白律师的研究生,也都在白律师手下做助理,不同的是,乔莺在商事组。
她俩曾经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姜炎也以为自己是对方最好的朋友,但是事与愿违。从小到大,姜炎都觉得自己其实没什么说得上好朋友的人,非要拎一个出来,那就是堂哥姜鹤。乔莺的出现,改变了姜炎对于朋友的定义。乔莺出身优渥的外交官世家,从小周游列国,见多识广,优雅大方,很漂亮。读书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参加辩论赛,一起吃食堂,工作的时候,一起查判例,一起熬夜。
姜炎心里不是滋味地咬了一下嘴唇,微微低头,把书抱在胸口,摇了摇头。
两个人闹崩的时候,姜炎就把她彻底从自己生活工作里格式化了,就当作从没有认识过她。姜炎就是这样的性格,看起来像是一只柔软的小猫,骨子里却住着一头老虎。
“你还生她的气啊!”白律师问得漫不经心,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是那件事,在姜炎心里,虽然已经被时间填平了窟窿,但被填好的窟窿总还有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