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大大方方地说:“周律师拿走了,他说放律所很久了,那把琴本来就是他的,我周六在律所加班写意见书。”这话说得,叫人找不出毛病,听起来像是周秉文自己拿走的。
“好歹跟我说一声,这个家伙,当我办公室是他家!”老赵挠挠头,自己又走回了办公室。
对面陆浓的眼神,跟要把姜炎千刀万剐一样。
张扬这时候在微信上插刀姜炎:你看陆律师听到这个事情的眼神,像要杀了姜律师!
姜炎发了个叹气的表情,无辜道: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卑微的社畜,他愿意拉琴,我还不能听了吗?这个世界没有天理啊!
张扬回复:不恨人有,而憎己无。
敏敏说:说得对,姜姐你是无妄之灾。
姜炎见他们没有起疑,心安理得道:没事了,小场面,都别放心上。
于是,大家各自去工作去了,姜炎总算长舒一口气,原本简简单单的工作关系,开始变得复杂了,这个日子一下子就不好过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罢了,这是她在走进周秉文家大门之前,就考虑过会出现的情况。这世上岂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要享受爱情的美好,就得忍受为此付出的代价。
世上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姜炎加快速度处理工作邮件,以及在微信群里回复客户的电话,好不容易熬到上午十一点,风驰电掣往楼下冲,赶紧叫了辆共享单车骑回家。
还好,赶在姜鹤到达之前回到小区门口,站在路边等堂哥,兄妹俩起码有五年没有见过面了,疫情三年不用说了,早两年姜鹤回来的时候,姜炎在大学里读书读得要死要活,这要不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交情,再加上两个人一起在剑三里合伙坑害浩气盟玩家积攒下来的革命友谊,五年没见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一辆绿色的taxi在停下,下来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潮仔,上半身t恤画着夸张的骷髅图案,耳朵上打着耳钉,手腕上纹了个不知道啥图案,姜炎再一仔细看脸,好家伙,竟然真是的姜鹤!
不要说他刚上大学那会儿,就是五年前,姜鹤回国都还是一身熨帖的衬衫长裤,文质彬彬的科研精英。
姜炎看他脖子上还带着一条铜链子吊坠,一脸不可思议上下打量,震惊地说:“你在国外读个博士,不会去飞叶子玩mexicangangsters了吧!”
“滚犊子,会不会说话!”姜鹤啐道,他一动弹身上那浓到令人发指的古龙水味道飘散开来,姜炎差点反胃。
“哪个好人家的博士像你这样,我爸见了非吃速效救心丸不可!”姜炎捂脸哀叹,她实在是没法接受她那个一表人才的堂哥变成街头混混一样。
姜鹤无奈地摇头道:“你以为从美国回来很容易么,浑身上下给老子扒了几遍皮,生怕我带回来一张写着有英文的纸,电脑都被查了好几遍!我绕了大半个地球,从美国飞意大利,意大利飞到阿联酋,再从阿联酋坐国航航班到香港,最后才回来!”
“你干嘛了?”姜炎去后备箱,帮姜鹤拿行李,结果他的行李总共就一个行李箱,简单得很。
“中美之间被无辜牵连的小可怜,幸亏叔父反复斡旋沟通,反正还是回来了。”姜鹤郁闷地说。
这部分的事情,就是姜炎从来没有听父亲提及过的,按照道理来说,姜鹤学的生物制药工程,似乎犯不着要大动干戈。
“好啦,辛苦啦,先回家放东西。”姜炎在前面领路。
姜鹤拖着行李箱,和她并肩走着,问道:“你等会告诉我这附近商超,我去买几身衣服,明天要去面试。”
“啊?面试?去哪里面试?”姜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