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文终于觉得西装外套太碍事，站起身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坐下来说：“你以后有的是机会见识我不要脸的样子，别人嘛，想见都见不着，限量版的！”

“咦……真的好油腻！”姜炎吃着菜，假装自己浑身鸡皮疙瘩的样子。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图我年纪大，图我不洗澡，还是图我长得还行。你要不喜欢油腻大叔这款，我看我能不能换个别的你喜欢的款型，换不了的话，只能委屈你喜欢一下，行么？”周秉文嚼了个网络上的烂梗，他这个年纪，只剩下用烂梗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完全被淹没在信息化的世界里。

“喜欢你老混蛋啊！”姜炎觉得膈应他特别好玩。

周秉文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鲜活灵动的女孩子，跳出了他的认知，以及他所在圈层带给他的成见。

酒足饭饱，姜炎一脸幸福溢于言表，瘫在沙发上，看着给他定制的西装外套，忍不住摩挲着外套面料，非常舒服的手感。

“说起来，我还没好好感谢我的救命恩人，听我的主治医生说，协和医院那边支援了阿兹夫定，其中有指定给我的疗程。我可没有这样大的能耐，看来只能是小趴菜的面子比较大！”周秉文坐到姜炎身边，一边给她剥了个冰糖橘子，塞到她手里。

自从母亲去世后，周秉文没有感受过，被一个人惦记在心上。

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就这么一了百了也很好，人间并无可留恋的人与事。

“过来，我要挟恩图报，亲一个！”姜炎小脸一扬，颇为得意地说，等他在脸上亲一下。

周秉文靠近她，把她搂在怀里，这一次就不是蜻蜓点水，而是封住她的唇，用力吻下去，姜炎一瞬间四肢百骸宛如过电一般，大脑瞬间空白了，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只是抓着他的手臂，虽然他看起来很瘦，手臂肌肉却格外结实，抓都抓不住。加上周秉文半压着她，她几乎倒在了沙发上。

这……进展得要那么快吗？

姜炎有些惶恐了，忽然睁开眼睛，她感觉到了荷尔蒙涌动的气息，周秉文似是所有感应，收回了深吻，轻轻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然后拉着她坐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对她说：“让你穿成小恶魔，你穿得比恶魔还恶魔。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这么快就回去啊！”姜炎有些意犹未尽，她还没有食髓知味，可是已经有所觉悟。

“你穿成这样，跟你的中年孤寡待下去，我可没法忍住。日子还久着呢，等你想明白了，你想怎么挟恩图报，我都从了你！你和我不一样，我已经是老帮菜了，你现在还有机会挑三拣四，乖！”周秉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姜炎扑到他怀里，脑袋靠在他肩上，搂着他的脖子也咬了一口，说：“朕，准奏！”

她藏在周秉文头和肩膀之间的阴影里，侧面看着他的轮廓，其实这个男人，和别人嘴里的样子，真的不一样。

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就是一个井里出来的水，不同人喝出来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送姜炎回去的路上，有凉风吹来，周秉文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在外面，送出来的时候，他真心有些后悔，或许刚才生米煮成熟饭，让她搬来这里住，朝夕相处多好。可是，一想到诸多需要面对的事情，周秉文最终忍了下来。

他送到楼下电梯前的时候，有些依依不舍，对姜炎说：“你知道吗，那天晚上给你拉琴时，我觉得我爱你爱得要疯了，但我不敢说，我躺在病床上，是因为想到你，死活都要好起来。我们都忙，但你记得，每天至少给我回个微信，让我知道你好好的。”

“放心吧，我还要找你挟恩图报呢！”姜炎走进了电梯，把西装扔回给他。

电梯门关了，周秉文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找到了跳动的节律。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既然想不通，那就认了吧，感谢上天给了他最好的结果，往后余生的幸福，有了轮廓。

姜炎站在阳台上，看着周秉文走回去的背影，她觉得自己今天也有些疯，他们才认识多久，她竟然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感情，真是不讲道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