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周秉文听见这个“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亲昵还是嫌恶。
“老混蛋啊,你叫我小趴菜,那我就叫你老混蛋咯!多应景,都不是啥好东西!”姜炎笑嘻嘻地解释。
她耍无赖的样子,比平时可爱多了。
周秉文拉着她来到餐厅,给她拉开椅子,说:“行吧,yourmajesty!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让红姨做的都是家常菜。”
姜炎一看,桌上摆着醋溜肝尖、板栗红烧肉、酸菜鱼、芝士烤龙虾、粉丝扇贝、鱼香茄子、荷塘月色素炒,还有一锅番鸭红鲟石橄榄汤,是够家常,但是又远高于家常,对两个人而言,吃得跟过年一样。
真是个毫不矫揉造作的老混蛋,没整烛光晚餐那些吃不饱的虚把式。
红姨盛好汤,给两个人端过来,周秉文从冰桶里拿出起泡酒,先给姜炎的杯子里倒了一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半,说:“这是澳大利亚的起泡酒,只有8°,稍微喝一点没事。就不喝红酒了,你酒量不好,喝半杯就顶不住。”
“我酒量不好这事在你这真是过不去了!”姜炎理直气壮地说。
“好好好,下次不提了!”周秉文宠溺地说。
“我酒量不好,你中年孤寡,凑成一对,那干一杯!”姜炎拿起酒杯,有些得意地说。
周秉文捏着杯子,坐在她旁边,跟她碰完杯子后喝了小半杯,说:“你嫌我年纪大,那为什么今天还来。”
“你怎么不嫌我年纪小呢?”姜炎反问道。
“我怎么敢嫌弃你,美人青眼,求之不得。”周秉文油嘴滑舌时,信手拈来。
姜炎反倒是听得很受用,喝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咽喉,她神智清明地平视周秉文,很认真对他说:“我喜欢就是喜欢,不讲什么其他的。”
“你确定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如果你觉得不妥,或者没有想清楚,随时可以喊停。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对你而言是不是合适,我一厢情愿想对你好,仅此而已。”周秉文说出了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的话。
见色起意,各取所需,强取豪夺,或是猫鼠游戏,他已经见识过够多了,可是他从没有遇见过谁,好似能看到他胸膛里的黑洞,轻巧地碾碎它,重新放一片星云在里面,星云里孕育着新的恒星。
姜炎听见周秉文这么说,歪着头观察着他,周秉文是中年男人里面长得极为出挑的好看,他脸上没有任何痘坑黑痣,棱角分明,眉眼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她放下酒杯,握着他的手说:“很确定,反倒是你啊,别太早就厌烦我了。”
“看来我名声不太好嘛!”周秉文捏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低头亲吻了一下姜炎的手背。
姜炎心里瞬间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她刚想抽回手,对上了周秉文深情款款的眼神,又松了劲,对他点点头。
“那你不信嘛?你这么不信邪吗?”周秉文很意外,姜炎竟然还承认,直球连个弯都不带拐的。
“就算你是,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那先搞到手再说,试过了真不好再扔也行!我爸说,人这辈子,就是走向死去的过程中,快快乐乐就好,只要进局子不躺医院,那我喜欢个海王,不求你负责的话,不就不吃亏了!”姜炎把一套歪理讲得振振有词。
周秉文被这套歪理邪说气笑了,仔细一想,似乎又很有道理。
或许,一个在满满宠爱里长大的女孩子,才具备碾碎黑洞的力量。
“好好好,我负责,负责到底,现在就可以发个朋友圈官宣昭告天下,你觉得怎么有安全感怎么来!”周秉文松开她的手,指着她碗里冒着热气的汤,又叮嘱道:“先喝汤,冷了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