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去公司,等消息吧,赔偿的事情,多劝劝老板,上上心!”翟副局说完,双手被在背后,朝着警车停放的方向走去,那里站着好几个正在做记录的民警。
姜炎见翟副局走远,才对周秉文说:“我见了梁总,从他描述里,女死者的男朋友好像对她不太好,这个彭嘉来看起来,又不是那么不靠谱的样子,他则是说女死者父母对她很不好。大概的情况是这样。”
“嗯,ok。”周秉文似乎并不意外。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姜炎问。
“回家睡一觉,等警方结论,然后跟家属谈,给多少抚恤合适。”周秉文看着二十楼,说。
他仰头望天的样子,恰好是个侧脸很好看的弧度。
姜炎不解,困惑地问:“为什么?难道公司不管什么原因一定要赔吗?如果是意外呢,她是从三十楼跳下来的,万一是被别人推下来,跟公司毫无关系呢?”
“抚恤,展示这个公司对员工的关怀,跟公司有没有关系不是重点,重点是外人看来,这公司已经仁至义尽。我们要做的事,用最少的抚恤金让这件事翻篇。姜炎啊,多数人从不问是非,就喜欢挑刺儿,如果形成了舆论风暴,公司上市这事情,上不去就是上不去,不是闹着玩的。”周秉文解释道。
姜炎觉得更加费解了,似乎在他眼里,真相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可……”姜炎原本想问,最终还是没问。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周秉文说。
“我陪你一起。”姜炎脱口而出,可话说出来,又觉得“我陪你”三个字有些欠妥,她慌张地想找补,却不知道怎么说,硬是呆呆地看着周秉文,啥都没说出来。
周秉文笑了笑,指着东一楼说:“走,买点肯德基早餐,去衡鉴坐一下,一块等着。做非诉业务的律师,谁没通宵熬过夜。”
“好!”姜炎跟在他旁边,问:“我其实还没做过非诉业务,诉讼业务也熬夜,之前我在白律师那边,偶尔帮帮商事非诉组加班,也还好吧!商事非诉业务很难吗?”
“不能说难,沟通成本比较高,文书工作量远远比诉讼重很多,你在这边还没做过商事业务吗?”周秉文问。
姜炎摇摇头,道:“资本市场部那边的活儿没有做过,我这边都是法律顾问部的工作,诶,我看徐律师做非诉蛮厉害的,他怎么会管法律顾问部?”
“律师,分两种,做表面工作的,和做心腹之事的。徐律师解决的都是老板心头大事,自然做法律顾问签业务更合适。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客户,你就会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周秉文很认真地给姜炎解释。
姜炎听懂了,但没完全听懂。
这时候,翟副局一路小跑过来,追着周秉文喊:“等会九点,到下面派出所,你也来一样,死者爸妈到了,不好搞,电话里骂骂咧咧的,你跟曲总说一下,有要点心理准备。”
“知道了!”周秉文扬扬手。
徐律师笔记里写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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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相信任何约定,比如事项、时间、地点、人物、金额,一切皆有变数,任何变数可以在你意料之外,但绝不能在你解决能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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