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镇元师兄,师兄不在万寿山诵咏黄庭,何故现身幽冥乎?”
闻言,镇元子轻笑一声,他将双手陇在袖中,嗓音淡然道:
“周天寰宇中,贫道何处去不得,说来也巧,为兄正欲拜访西极灵山福地,此番师弟便现身幽冥,莫非此为心有灵犀乎?”
此言一出,接引道人脸色猛然阴郁,旋即被其收敛,面露浮现微笑,他微微摇头嗓音沉静道:
“师兄说笑了,吾灵山地甚是贫瘠,终是比不得万寿山福地,故而岂敢令师屈尊驾临乎,理应师弟登门拜访也。”
二人言语片刻,镇元子这才缓缓收敛笑容,他面无神色道:
“既如此,师弟便退去此地,改日登门万寿山,为兄定然好生招待。”
闻言,接引道人同样收敛笑容,他面露迟疑之色,许久,终是无奈叹息一声,身形扭转之下大佛法相便就此消散于天地间,他双手合十微微稽首道:
“拜别师兄。”
镇元子同样稽首回礼道:
“善,师弟慢行。”
看着接引道人身形化作流光消散于幽冥血海,镇元子这才转身一步跨出,身形端坐于青玉栏杆外,他侧头看向一旁的自家老友,接过后者抛来的酒壶,耳畔响起声响。
“冥河道友证道,何故引来接引道人的阻挠,道友可知晓其中缘由乎?”
闻言,镇元子拔开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目光仰望天幕冥河道人的身形,许久,这才悠悠道:
“无它,此大道相争也,道有先后,法有高低,此番眼下证道者有二,一为冥河道友,二为西方准提道人,故而接引现身幽冥,欲阻拦冥河道友证道,为自家师弟扼杀一切所谓的意外。”
听完自家老友的言论,红云久久无声,他垂下头颅,似自言自语道:
“吾等已得超脱,与天地同寿,可纵横遨游世间,得大逍遥也,何故算计不止,杀伐不断乎?”
闻言,镇元子同样缓缓收回视线,他轻笑一声,大手搭在老友肩头,双指并拢直指后者心间,他嗓音醇厚道:
“道友此言便涉及人心极深处,尔心向逍遥,故而眼观世间众生,皆处囚笼之内,不得自在。”
顿了顿,他徐徐收回双指,将一道神魄灵体拘押于掌心,周身神性之光萦绕,这才轻声道:
“然,众生芸芸,未曾得道者何其之多,皆于劫难疾苦中挣扎求生,故而,在贫道眼中,除大善大恶大是大非外,众生所行之事,皆向道往,所求无非超脱二字,何谓超脱?不拘泥于所谓的“规矩”之内,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心向逍遥乎?道友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