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通天眉头一皱,他自紫霄宫归来便闭关不出,今已有数万载光阴,何事能牵扯如此久远,且令自家大兄露出少许为难之色?沉思片刻,袖袍下的大手连连掐算,片刻,他露出恍然之色,询问道:
“可是因那镇元子乎?”
“然也。”
老子颔首给予肯定,继而他补充道:
“在尔闭关之时,那镇元子登山拜访,邀吾等三人于巫妖量起时现身于天外天,想来所谋甚大,不知三弟做何感想?”
闻言,通天双手负后踱步于广场之上,许久,他微微抬头,眼神快速的扫视了一眼站立于老子身侧,如同木雕般的元始道人,旋即收回目光,他皱眉反问道:
“大兄此言何意?吾等于周山之间,欠下其大因果,今而得以偿还,周身枷锁得以尽褪,岂非美事乎?以吾看来,应下便是。”
此言一出,元始道人当即眉头一皱,他下意识张口欲言,却被老子挥手打断,他大手搭在后者肩头之上,以心声传音道:
“尔莫要言语激怒三弟。”
闻言,元始眉间阴郁之色更甚,他冷哼一声继而后退一步,转过头颅目光望向别处。
见此,通天道人脸庞之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岂能不知自家大兄深意,然当日于紫霄宫前,那镇元子以君子胸襟气量,未曾收取自身证道大宝,故而,今日他通天岂能行那小人之事也?
大手抚了抚颌下长须,通天道人缓缓转过身去,走出两步,继而顿住脚步,他微微侧头朗声笑道:
“大兄若无他事,吾便拜别回宫。”
看着自家三弟离去的背影,老子眯了眯眼,无声凝视,元始道人则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怒火,他猛然踏前一步,大喝道:
“通天!此番眼下尔当以大局为重,想必那镇元子所行之事,乃逆天而为,吾等三人联手,定然可斩断其中因果牵扯,无非是受些反噬罢了。”
闻言,通天道人果然顿住脚步,他头也不回的仰头大笑道:
“莫不是二兄以为,斩断因果就非逆天而为乎?吾所行事,向来但求本心,天意如何,且交由天道定夺,即便逆天而为,又当如何?贫道应下便是!”
言罢,通天道人便大步离去,徒留额头青筋暴起,钢牙紧咬的元始呆立原地,许久这才回过神来,他身躯颤抖大喝道:
“竖子,不足与谋!”
见此,老子喟然长叹一声,佝偻的脊背更加弯曲,他眯眼看着远处的碧游宫,深邃的眼眸中似有风暴酝酿,许久,这才收回目光,大手轻轻拍打元始道人肩头,轻声叹息道:
“罢了,吾等同出一源,他若不愿,非言语可改其心,此为因果,不可逃离,不可悔改也。”
闻言,元始长呼一口心中郁气,旋即平复心神,脸庞之上重新浮现淡然之色,他轻轻颔首,嗓音沉静道:
“此前于紫霄宫前,吾所行之事,确难启齿,此番合该如此,若无他事,吾便拜别大兄。”
看着转瞬之间心神得以平复收敛的自家二弟,老子脸庞神色凝滞,他大手僵硬于半空,呆愣许久,这才徐徐收回手掌,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旋即抚须颔首道:
“并无他事,且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