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内心一片清灵宁静,不禁想起一句词来,独立苍茫每怅然,恩仇一例付云烟。
心上心头,放声长吟:
盈盈一笑,尽把恩仇了。赶上江南春未杳,春色花容相照。
昨宵苦雨连绵,今朝丽日晴天。愁绪都随柳絮,随风化作云烟。
其声若白虎长啸,青猿鸣啼,激昂排宕,气概非凡。
忽听得有人大声赞道:“好气势!好功力!好才华!”
东方云皇寻声看见湖面数十丈外,白雾散开之处,一叶扁舟停在湖中。
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坐个小童,依着原著东方云皇知他是陆乘风。
只听陆乘风朗声道:“湖上喜遇佳客,共饮一杯如何?”
东方云皇长笑道:“孤酒一杯,未免单薄,不知可有鱼羹下酒否?”
听得此语,那小童暗叫无礼。
陆乘风却是一愣,而后哈哈一笑:“陆某日闲无事,垂钓权当消遣,不曾想今日遇着妙人。下酒之物,如何没有?今日侥幸钓得三尾大鱼,可做下酒之鱼羹。如此,可否?哈哈。”
东方云皇拱手道:“如此打扰长者了。”陆乘风收了竹竿,就要招呼小童划船。
东方云皇提身一纵,矫如鸿雁化作一道白影在湖面上只是轻轻几点,数十丈之距,百米宽的湖面一掠而过,落在船上。
陆乘风眼睛一亮,再次赞道:“好少年!好轻功!”
东方云皇‘谦虚’道:“长者谬赞了,虽然事实就是这样,可也不用说出来啊。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陆乘风:“…………”
小童:“…………”
陆乘风复又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果然风趣。”
将身旁的鱼篓递给小童,笑道:“童儿还不去煮鱼羹,免得怠慢了客人,哈哈。”
东方云皇见陆乘风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知他被东邪打断双腿,半身残疾之故。
二人坐于船舱闲聊,小童在船尾煽炉煮鱼羹。
陆乘风笑道:“得聆清音,胸间尘俗顿消。在下姓陆,小兄弟今日是初次来太湖游览吗?”
东方云皇道:“在下复姓东方,名云皇。自北而来,行至南湖,一时兴起,放肆高歌,打扰长者雅兴了。”
自北而来,南下,陆乘风思忖片刻,脑中忽然冒出个人来。
又见东方云皇一身白衣,心下更是确定了几分。低声道:“可是魔君当下?”
东方云皇一愣,“长者为何如此肯定?”
陆乘风道:“白衣公子,飘逸若仙;喜怒无常,杀人如魔。公子的名号在短短半年传遍江湖,凭这份武功,江湖中鲜有不知公子声名者,再加上公子一身白衣,陆某一猜就猜出来一样。”
东方云皇笑道:“名声?是恶名吧?”
“那并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东方云皇一愣,也随之一笑。他险些忘了,这位可是桃花岛出来的。
二人对饮了两杯,陆乘风道:“东方公子一身武功非凡,想必定是师出名门。不知令师是哪位前辈高人,竟能教出公子这等龙凤般的人物?”
东方云皇微微一笑,说道:“陆先生高抬了,家师不过山野小庙一散士罢了,也早已仙去多年了。”
陆乘风道:“却是陆某唐突了。”
“无妨无妨”
小童已经煮好了鱼羹,盛了上来。
东方云皇品了一口,只觉肉质鲜美,入口即化。
不由赞道:“善,大善。好鲜美的鱼羹,不愧是太湖大鱼熬制,肉质鲜嫩柔滑,先加入生姜去腥,后加入白崧,嫩笋,红豆等食材,我还吃出了人参,首乌,当归等养生药材。”
“啧啧,一道鱼羹,亦或是称为药膳更合适一些。既保留了鱼羹的鲜美,又熬出了药膳滋补的精华,真是好厨艺啊!”
陆乘风抚掌大笑道:“这许多年来,有十数人吃过我的鱼羹,可只有对方小友一人尝出这鱼羹的真正内涵来,足可见你我缘分匪浅呢。”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只见暮霭苍苍,湖上的烟雾更浓了。
陆乘风道:“舍下就在湖滨,小兄弟与我缘分匪浅,不如去盘桓几日,也让陆某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东方云皇很愉快地答应下来,“固之所愿,不敢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