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金老板的靠山就是自己的小舅子,他小舅子在刺史大人那里做门客,即便我们要告他,也会被这人压下来。而且他老婆也是个硬茬,和刺史夫人还有府城不少官夫人关系不错,做事情只要没闹出人命就不会传到刺史耳朵里。”
金老板惹不起大户人家,敢欺压的都不是世家名下的产业,几乎都是白手起家的小商户,还有些像吉祥这样刚出名的人。
他对林家客气已经是因为吉祥做了县主,百姓们有所敬畏,但金老板知道山高皇帝远,没有根基的县主比他们这些商户还不如。
“那你们来找我是想我跟着你们一起去这鸿门宴?”
吉祥看着这些面色坚决的掌柜,平静地询问,“各位掌柜呢?若这次去,我不敌金老板,你们努力几十年才有的小产业再次被金老板压榨,你们能接受?”
三人互相张望,最后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罗掌柜站出来:“是,我们能接受。我们被欺负了十年,忍气吞声久了好像都不认识自己了。我们不仅是生意做得艰难,家中良田被抢、家仆被打,连客人有时候也会遭受无妄之灾,被误伤。他们商会凭什么是人上人?而我们老老实实做生意还要被欺负?只要有一个机会,不说把他扳倒,就是给他一点教训,我们也愿意!”
“倾家荡产也愿意?”
三人咬咬牙,最后下定决心:“失去产业我们可以再挣!用我们三人献祭,让他忌惮其他同行,让我们能过安稳的小日子,失去产业不算什么!”
莫名的壮烈让吉祥抽了抽嘴角:“行,既然大家这么说,那我也掺和掺和。这鸿门宴我们就不去了。咱们的计划照常推进,你们自己把这些年受欺负的证据收集收集,人证物证都备好,如果刺史大人不受理这案件的话,咱们就上京城告御状去!”
那什么门客再只手遮天,总不能遮到京城去吧?
扈二娘子看到吉祥这么爽快地答应了,眼睛瞬间就湿了,她知道吉祥不想沾这些,大部分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她一把就搂住了吉祥:“若真到告御状的那一步,姐姐一定不让你出面,就算是把腿跪瘸,姐姐也把你摘出去。”
吉祥叹了口气,这扈姐姐还有京城背景。
她觉得自己要是真的告御状,凭着她做的那些,在京城应该是有点面子的。
伸手拍了拍扈二娘子:“你们都干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觉得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别说是我们,就是金老板,他也不敢走到那一步。只怕到刺史大人这,他就吃不消了,放心吧,交给我。”
扈二娘子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
她着急去把戏班子接来,免得那戏班子的人被欺负了。
大庭广众的,她也不怕金老板不放人。
金老板这边正对着戏班子好一顿发脾气,什么忘恩负义、数祖忘典之类的话全说出来了。
戏班子的人被欺压了十年不敢说话,如今有了人来给他们赎身,腰板挺得直直的,难听话都当做没听到。
金老板那滚烫的茶水、沉重的木盒子甩在班主的脸上,任由他如何奚落,班主头上血流如注,戏班子的人都不曾退却。
今日一退,未来再无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