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知道您想问什么?”小二端来热水,顺带着带了盘花生米。
“就是你们这襄州这些年是哪位官员当值啊?这些年百姓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事件啊?”谢淮之试探道,“你也知道,做生意总是很看重当权者,若是当权者抑商,我这店还真开不下去。”
“这您可问对人了。小的就是土生土长的襄州人,还真能说上一些。”
小二哥用挂在肩膀上的布巾擦了擦椅子,扶着谢淮之坐下,然后自己就坐在他对面。
“那就有劳小哥多说点,别让我两眼一抹黑,到时候啥也干不成。”
“我在这襄州已经二十年了,小时候不懂事,还不知道管我们的是谁,只听我娘说过当年的刺史是个好官,他看重百姓,做事公正却也妥帖,百姓们都很喜欢他,就连当年遭了天灾,他都举全家之力救助百姓。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给砍了。”
小二的话刚说完,谢淮之就紧紧攥起自己的拳头。
原来,真的还有人记得。
记得那个费心尽力治理襄州却枉死的慈祥老人。
“然后呢?现在的刺史,大家不喜欢吗?”
“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反正他们虽没有像余刺史那般爱重百姓,却也不鱼肉我们。十三年来换了四个刺史,长的五年,短的一年,来来往往,也没留下太多印象。现在这一任刺史是去年才过来的,他为人怎么我们不知道,他的家眷很嚣张,百姓们看到都躲着走。”
谢淮之略有同感的摸摸下巴:“无论谁胡作非为,受苦的总是我们老百姓啊。话说这官员换得这么频繁,那不是没了解襄州百姓就离开了,这怎么治理呢?”
“这些刺史来了又走,但是襄州那些文书、参军之类的官员是常驻的呀。有的人已经呆在这里二十几年了,经历了接近十任的刺史了。”
谢淮之记得他娘说过,外祖被砍头的时候,他用的那些官员也连带着被抓了许多,若是有人能在任二十几年,说明他们背后一定有保护伞。
甚至,这保护伞可能是给他们扫清道路所以才设计杀害了外祖一家。
“看来这襄州情况还挺复杂。”
“是啊。”小二也有同感,“虽然我们只是市井小民,但每一任刺史来去都会留下不一样的政策,生活总是变来变去的。说句实话,这里不太平,若没有搭上能说话的官员,生意不好做。”
“那有谁是在这里长期就任的吗?若是搭上这个人,生意也能安稳些。”
“参军郑豪在这里最久,但你搭上他没用,他是十三年前洪水事件以后升上来的,经过十三年,他的本家已经发展成襄州最大的世家,你要是就一家店,人家也许压根看不上。”
“没想到小哥虽然囿于客栈中,对全城发展竟如此了解,实在佩服。”
“那不是听客官们聊天,偶有知晓嘛。”小二见花生米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离开。
“多谢小哥为我解答,这点心意不成敬意,小哥拿去喝酒去吧。”谢淮之掏了二十文钱给他,毕竟人家刚端了花生米上来,就当买花生米了。
夜色沉沉,谢淮之无法入睡。
只盼望着赶紧天亮,他也好出去探听探听。
第二日天才刚亮,他就出了门,找到了城隍庙,这种地方乞丐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