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终将有一别。
初六一到,吉祥就起了个大早,和吉睿、林海一起送妙法去府城,谢淮之也要去襄州,顺路一起走一段。
襄州在乐庆府的北边,他还能送妙法走一段。
“淮之,我说你去襄州,有合适的也要寻个书童,虽说你推迟一年和我一同考秀才,但日常学习事情繁杂,伯母又得照顾生意,分不出心神,你还要多做打算才好。”吉睿和他话着日后打算,“而且,以后若是深入府学学习,这要考虑的事情更多,别让这些事情分了你的心思。”
“我知晓。”谢淮之轻轻点头,看到马车里头困得睁不开眼的师徒两人,嘴角牵起微笑,“我会尽量去寻摸,游学途中也会时刻牢记学习,你也不能放松。”
两人一路上就在聊学习的事情,聊哪个夫子,聊什么时候参加什么学社提高水平。
吉祥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耳边老是有蚊子在飞,嗡嗡嗡,嗡嗡嗡。
“啪—”她一下打在了妙法的肩膀上,把车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车翻了?”妙法惊坐起,一头又撞在马车车厢上,光溜溜的脑袋上迅速肿起一个大包,“我说丫头,你这是干啥?师傅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直说就是,怎么还打人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吉祥也手足无措,她那不是睡迷糊想打蚊子的嘛,“我给您看看,这天寒地冻的,你把头伸出去,冰敷一下?”
“真亏你想得出来啊?”妙法曲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把寒瓜拿出来我尝尝,吃好了,我就不疼了。”
吉祥也带了两颗寒瓜在路上吃。
她应了一句,就从马车底部掏出寒瓜,拿防身的匕首破开瓜,一人分了一些。
几人停下马车,在岔路口透气就吃了起来,因为瓜实在太大,吉祥就打算拿点给马吃,拿点给妙妙吃。
“姑娘!且慢!”突然有一路车队停下来,车上下来个身穿深棕色绸缎的中年男子叫住吉祥。
“请问先生有什么事情?”吉睿和谢淮之挡在吉祥跟前。
“各位,有礼了。”中年男人匆匆满满停下脚步,急刹车,拱手行了个礼,“不知这位姑娘吃的是什么?我们夫人舟车劳顿吃不下东西,见姑娘手上这东西突然来了食欲,不知可否卖一些给在下?”
“此物名叫寒瓜。”吉睿答道,“还剩不多,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吉睿拿出手中剩下的两块,这是干净的瓜,本来是打算拿去喂妙妙的。
妙妙见到自己的瓜被人拿走了,尥蹶子,在地上踢了几下,歪头不动了。
“额...”吉睿和那位中年人同时愣住了。
“你们花多少钱买啊?”妙法探出头来。
“不知五两...十两可否?”中年人迟疑道,不知道自己出价会不会太低了。
“我有一颗,卖给你。”妙法马上去马车上抱出仅剩的一颗瓜,反正也是给他吃的,他卖了,其余人也不会说什么。
十两银子耶,够他给徒弟买十几身衣服了。
吉祥和吉睿几人还真是没说话,反正家里有,不缺这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