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天黑得挺早,吉祥一家子加上谢淮之两人围坐在小桌子旁吃饭,今日杀了一只鸡一只鸭,大家一起吃。
“春武叔的厨艺真是好,酒楼里也不一定做的比您好!”谢淮之由心夸赞道,“等您腿好了以后,去县里开个食馆也能红红火火。”
“是呀,若是春武腿好了,秀英婶你们这一家子就是越走越好咯!”余氏也接话茬,她由衷地祝福她们能越过越好。
“那可要借你吉言喽。”林秀英高兴地喝了一小口酒,“等明年开春了我们送吉睿去上学,那时候再请你们好好吃一场!”
她有意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给大家提个醒。
大家脸色各异,吉睿满是激动,吉勇和吉珠也一脸兴奋,倒是家中长辈看不出什么表情。
余氏的表情也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捅了捅吉祥:“吉祥啊,你陪余婶去打碗饭啊。”
“饭就在边上啊!额…我这就来。”
余婶拉着吉祥在一旁嘀咕了几句,然后才放她回座吃饭。
吉祥一直听说余氏和谢父是从外地逃难来的,虽着素衣吃野菜,但从小培养起来的气度是没办法磨灭的。
她一听余氏让她劝谢淮之读书就知道,这个女子可不是从普通乡村逃难来的。
估摸是高门大户,落难而来。
想让儿子考取功名,重振家业之类的。
刚回饭桌上,正好听到林秀英跟谢淮之聊天,说道让他重拾课本的事情。
“我三岁识字,五岁作诗,许多人都说我有善学之才,然而九岁想考童生,三次未第,就说明我没有官运,既如此,就不劳心伤财了。”
他想起父亲去世,自己读书的那几年,母亲每日给别人浆洗衣裳,整月才得二钱银子,还有东拼西凑,才能凑上束脩。m.81book.com
打虎得来的银子有一半都用在了还债上。
每次考不上,母亲都在深夜里垂泪。
冬日里肿得跟萝卜一样的手,迎风就流泪的眼睛。
他不忍啊。
不是他不爱读,他不能读啊!
吉祥也知道这个年代供一个读书人有多费钱,不想多说,却看到余氏投来的祈求的目光。
她思考了会,说道:“考不上秀才就考不上,读书是为了明理,功名利禄有是好事,没有的话,读书对自己的影响也是一辈子。你不要赌气,说真的,什么人都会骗你,但是读书学到的只是不会骗你的。你也别担忧余婶婶没人照顾、家中没有银钱,我们要办个养殖场,想雇余婶婶来干活,只怕她忙起来,都没空搭理你。”
谢淮之还是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吉祥也不想过分掺和别人的家事,说起了养殖场的事情。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需要鸡也需要人,但是不想投入那么多成本,还要请个账房先生,以林秀英的实力,那么多出入账目,她记不来。
余氏掏出三十两银票放在桌面上:“我知道这么做有点唐突,但我想我能不能入股?我在做姑娘的时候学过管账,这些我都做的来。”
她想让儿子没有牵挂地去读书,也想自己靠着自己会的做点活,这三十两是她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