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听祝村长说已经安顿好林秀英一家子,就放下心来。跟吉大强还有祝村长交代了两句以后上下村分开管理,切勿再闹矛盾,不要再聚众斗殴以后,就打算离开了。
这上村是吉氏一族长久居住的地方,村里少有的几家异姓人也是百年以前就落户于此的,抱团排外。
下村是十年前开国之战,朝廷划分安置逃难军属的村子。
本以为人多了,人气旺了,这千江上村和千江下村能够融洽相处,繁荣发展。
哪曾想,这下村有心,上村无意,这两村不仅融不到一起,这两年还闹得越来越僵,前两日还因为缴税的事情差点在县衙里打起来,要不是县令威严,这可是大型流血事件了。
这镇长就为了这件事情来回奔波,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们如今不算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了,干脆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不搭理算了!”
镇长看着吉大强那急速变黑的脸色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从刚刚断完吉春武一家子的事情到祝村长再次出现已经一个半时辰了,这吉大强从谄媚到愤怒的情绪转变太明显,很难不让镇长察觉。
“那是,镇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小的听令。”吉大强心里憋着气,话也不会好好说了,“这天色渐晚,镇长若是不走的话回去该迟了。祝村长也该回去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等着祝村长的好消息。”
他管了上村和下村十几年,这一下子分开了,不就是打他的脸,说他管理不善吗?他做村长二十年,还没受过这样的气,果然下村那群难民心思坏得很。
“托您的福,我会好好努力的。”祝村长撩了一下长衫就出门去,这几年下村被上村欺压,许多事情都是他解决的,他接下代理村长这个位置是为了下村的村民能过上好日子,不想把时间花费在和吉大强虚与委蛇上。
“那我也走了,半年后,我再过来。”镇长拍了拍祝村长的肩膀,半年以后,若是祝村长治理有所成效,他就确认让上村和下村分开。
“镇长且慢。”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吉祥背着自己的奶奶到了镇长跟前,“镇长,今日还要烦请您为我奶奶做主。”
林秀英从吉祥背上下来,掏出自己的单子递到镇长跟前:“镇长,今日我儿和吉大福已经断亲,还请您再为我主持公道。吉大福在我大儿服了兵役的那一年将我休弃,侵占我爹给我的嫁妆,我一妇人带着跛脚的儿子和尚未长大的孙子们苟活于世,这些年靠着和大媳妇去镇上给人洗衣裳贴补家用,我儿跛脚还要开荒种地,小儿媳生完孩子连月子都不做就下地干活,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如今我们一家更是突遭劫难,无米下锅,还请镇长为我做主,讨回嫁妆。”
镇长听言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跳动。
这吉大福一家好生过分,原配妻子生儿育女,他不体谅,休弃了她居然还以儿子的名声做威胁侵占人家的嫁妆,这人简直是猪狗不如。
“你别胡闹!当初和离是你提出来的,大福不愿,原以平妻之礼待你和陈氏,是你善妒,如今还污蔑他侵占你的嫁妆,你——”
“你闭嘴!”吉祥一拳打在吉大强家的门板上,门板霎时间四分五裂,看得吉大强眼睛直抽抽,“我去把人喊来,我们当面对质!”
好在吉大福一家子就住在吉大强家隔壁,正在休养生息,一下子就被拖过来,整整齐齐地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