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范中进闻言,脸色煞白,口中一声哀嚎:“大人,学生带着诚意而来!!!” 天下皆知这位辽东总兵擅砍建奴,但是范中进觉得,砍自己这种人的脑袋,在这位年轻的过分的定远侯眼中,和杀鸡没什么区别。 咚咚咚磕了三个头,范中进从破烂不堪的怀中掏出一封保存完好的油纸封,而后颤抖着双手将其拆开,不多时,从里面掏出一封签押信。 “山西八大行商,范家,南北王家、靳家、梁家、田家、翟家、黄家,愿为大人辽东军事,添微末之礼,三百万现银,一个月之后奉上!连同湖州,嘉兴两家织坊,运城地区万斤盐引票据,陕西铁矿每年分润以上,为大人辽东大捷贺!” 范中进低着头,双手捧着那封签押信,感受到王琦近乎于实质的审视目光,其额头的汗水顺着鼻端,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将地板浸湿了一大片。 “八大家,每家出一百万两银子,以作辽东重建之资费,另外给你半年时间,打通一条连接东南诸省,两江,山陕以及蒙古科尔沁,直通辽东的商路盐、铁、牲畜、粮食、瓷器、绸缎麻匹,名贵药材皆可买卖,”王琦的声音低沉,没有什么感情:“只有一点,我汉家人丁,不可卖于外族。” “啊?”范中进听了王琦的话,愣在当场满是不可思议。 “没有听懂?要我再给你复述一遍,”王琦面无表情道。 “大人!”范中进挺直了身子,双手高举,而后身子仆在地上,双臂前伸,做五体投地状:“范家从此以后,为大人鞍前马后,以效死不论!!商路开通所有利润份额,七成皆为大人所有,此签押信先为大人以作孝敬,为大人喝茶出门所用!!请大人万万收下!” “几百万两银子,多买些粮食,接济辽东百姓吧,”王琦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兴趣。 “大人仁爱百姓,天生圣人,乃为我等凡人不能比!”范进中颤颤起身,额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明日你便回山西去吧,科尔沁方面我会派人与伱接洽,至于辽东事,你找秦二宝,他会为你办妥。”王琦放下茶盏,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趣了。 “小的退下了,”范中进再次跪下拜了拜,而后缓缓起身,倒了出门而去。 王琦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安坐,手指不断地轻轻敲击桌面。 山陕地区向来和蒙古,辽东女真接触繁多,此为百余年的常例,凡是存在皆有其生存土壤,无法一棒子打死,对于王琦来说,此种商业世家,若是能利用起来,对其日后发展也是有利。 而且,王琦完全不担心其会中间反水。 商人重利,但是其阶级性决定了其软弱本能,只要能把握其七寸,则不怕其翻天,若是事情有变,直接一巴掌拍死了事,再扶持其他家便是. 只要掌握了资源分配权,则寻利之商人蜂拥而至矣。 ————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城,皇宫内苑。 朱由校此刻呆坐在东阁殿内,望着眼前的沙盘,一动不动。 大殿外两个小太监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无奈。 皇上已经在殿中独自一人待了一个多时辰,一言不发,滴水未进,实在让人忧心。 就算是平日里最为受皇帝所敬爱的奉圣夫人来劝,也是冷着脸,没有说话最终客氏只能悻悻而归。 整个内宫都知道,皇上是在为辽东局势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