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论》在座谁人不知?王大人你有话直说便是。” 韩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袁崇焕也太丢人现眼了,还声称自己精研辽事,朝中无人比其知兵!被王琦直接一顿输出怼的是哑口无言,那奏本掉在地上的一瞬间,韩爌就知道所托非人了。 御座上的朱由校此时也被王琦勾起了好奇心:“王爱卿所言的《六国论》朕也曾听闻,孙老师曾经过说,六国论借六国赂秦而灭,以暗刺宋事,其言痛切悲愤,可谓深谋先见之智。今又听爱卿言之,不知其中意义何处?” “陛下,臣以为,”王琦躬身一拜:“六国以地事秦,与今日在座诸位内阁大臣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琦此话一出,在座诸人皆是一惊。 “血口喷人!” “吾等何时说过?” “欲加之罪!” 这帽子可不能被人戴上! 自从于少保含冤身陨之后,投降派在大明朝是要被唾骂至死的,谁粘上,谁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王琦没有理会众人的气急跳脚,而是面带笑容背着双手,一边背诵一边看向韩爌:“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 那样子,好似要让韩爌帮忙接下一句。 韩爌则是眼睛一瞪:你小子看我做什么?下一句其自然知道,但是那一句韩爌能接的? 倒是朱由校很是配合,直接道:“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 那草芥二字一出,让韩爌眼角一阵阵的抽搐。 王琦又看向杨涟:“杨大人?” 杨涟的拳头拢于袖中,一双眸子透出怒火,唇齿开合间,仍然缓缓道出:“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杨涟此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明明春光和煦,但是御座上的朱由校确实冷汗涔涔。 王琦一首《六国论》,直接骂东林投降误国。 话已至此,王琦和东林皆再无退路。 朱由校虽然也想通过王琦将朝局掌控在手中,但是这一次,就连朱由校都觉得有些过了。 目光扫向内阁首辅叶向高,天启皇帝那表情好似再说:发挥点作用啊,叶首辅,这气氛,叫朕如何开口? 劳神在在的叶向高好似睡了一觉,此刻睁开双眼,而后好整以暇缓缓起身: “陛下,臣以为,王大人既然有此信心,而四胜四败皆是在理,可以一试!” 说的是义正言辞,说的是光明正大。 这个时候,沉默许久的叶首辅终于下定了决心搏上一搏,站在了王琦一旁,王琦若胜,则自己首辅位置可以坐到退休了。 此话一出,韩爌,杨涟,左光斗三人皆扭头看向叶向高,这位经年老友在最后时候,终于是为了个人前途,为了那首辅大位,而选择和武臣沆瀣一气。 但是现在不是失望颓唐的时候,左光斗可不是那种扭捏的妇人作态!这位大明朝的肱股之臣眸中战意盎然:“陛下!” 左光斗起身,对着朱由校深深一拜,而后起身:“依照王大人所言,臣可以退出辽东,甚至同意他王化贞继续稳坐山东布政,全力配合王琦的对建奴作战!但是” 左光斗语气一顿,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王琦:“三年时间太长,三个月后,老夫要见到你的承诺和在辽东的建树!如果不然,王化贞入狱论罪,伱王琦从此安受朝廷指挥,不能肆意妄为,你敢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