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蘅等一口气冲到了安静阴暗的走廊上,在阴影中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等到乱七八糟的心跳频率降下来,顾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慌乱似乎有点儿太过了:我紧张个啥呀?我明明就是去找医生商量正事的。是他自己想歪了顺便把我带到了沟里去,为什么到最后是我这个说正事的转身就跑,而不是他羞愧的要在地上挖个三室一厅钻进去?
明明想的足够理直气壮,但顾蘅看看已经关上的房门,依旧没有找回去和医生对质澄清的勇气,她扯扯自己手里的小鸟,小声说道:“明明就是医生自己想歪啦。哼,总觉得他很经验丰富的样子……”
吐槽到这里,顾蘅意识到了问题,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刚才一瞥的时候,看见医生床下放着满满一个盒子的道具,他作为一个异灵,总不会有那方面的癖好吧?
小鸟在她手里瑟瑟发抖,完全不敢说实话:那东西当然不是医生的,也没有监狱主敢用在医生的身上,但是医生特意拿出来给主人看,总觉得他肯定又有什么新计划了。
它一个只有危险级的小武器,为什么要卷入到这么麻烦的漩涡里去啊!
顾蘅吐槽了几句,发现平时又活泼又话痨还轻轻松松就背下了圆周率前几百位的小鸟没有接她的梗,她噎了噎,伸手拍拍忽然变成了哑巴的小鸟:“喂,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医生是不是有问题?”
她话音未落,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开了。
医生的脸从门口露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顾蘅手上感受到了奇怪气氛而噤若寒蝉的小鸟和耳朵尖还泛着粉色,但倔强的睁大眼睛和他对视用于表示自己毫不心虚的女孩子,若无其事的微微一笑:“您要的东西,我想到了解决方案。”
光看他的表情,就好像先前尴尬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都能若无其事,一开始半点也没想歪的顾蘅就更加愿意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了:天晓得,她真的不是那种会X骚扰自己下属的老板啊!
医生是她在监狱里的助手,她才不会随随便便对自己的下属下手呢!
顾蘅在这一刻,决定用强力擦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关于医生盒子里工具的使用画面全部都从自己的记忆里擦除,只当做尴尬的同音词事故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咳嗽一声,等到确定自己的喉咙里不再像有什么东西堵着那样,才以一种格外平静的语气问道:“你说的解决方案是?”
医生摸了摸自己白大褂的口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副乳胶手套。
顾蘅接了过来,很快就理解了医生的意思---手套防水,在它里面塞上一些材质偏软又有一定弹性的东西,然后再拿来堵住浴缸的下水口,它就可以作为一个完美的缸塞使用了。
这可真是个简单的办法。
她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要是她自己想到了这个,也就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场尴尬了。
但是就在顾蘅点了点头准备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然后带着这个差点让她社死的塞子去进行实践的时候,医生却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服下摆。
皮肤和皮肤接触的时候,顾蘅的小臂和他碰到的地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啪”。
顾蘅吃痛一躲,在避开了他牵扯的时候,却瞧见医生平素温和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您不必避我如蛇蝎……”
“???”
她还没理解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白衣异灵已经垂眸低声说道:“满足异灵的心愿不一定是最安全的做法。小鸟它或许没有太大的攻击性,但不是每一个异灵都是如此。我只是希望您能多为自己的安全想一想。那一天对讲机里的话……我听到了。您和之前的那些监狱主不一样,您只要再安全的渡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出去了,没有必要搏命。”
“等等……”顾蘅皱起了眉头。
听医生说前一句话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避他如蛇蝎了,但听到后面,她的关注点却被带歪了。先前的疑惑被暂时搁置,顾蘅问的是最具有急迫性的问题:“你说的满足心愿不一定安全是什么意思?”从小鸟的例子来看,只要能满足异灵内心最急迫的愿望,它们就会乖乖变成武器或者装备。
“浴缸它毕竟杀了人,满足它心愿的同时也打开了它的枷锁。但我们谁也不无法确定是枷锁那一头,它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医生看着顾蘅说道,“它可能会杀人,也同样有可能伤害您。但相较于其他的好处,您的安危对我来讲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请您以自己为重,一定不要轻易涉险。”
在医生说话的时候,顾蘅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底深藏的担忧,他并不掩饰对她冒险的不赞同,但不同于某些爹味人士,他的话语只是温柔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