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急匆匆赶到你家中,想着帮一下忙,村里的柱子爷爷让我去镇上接你妹妹韩琳回来,我便骑摩托车去找她,到村头紫藤林那感觉内急,便蹲在林子深处方便。正当我准备起身时,听到有人过来。我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便藏住没出声,过了一会听到有人在打电话,像是你堂叔韩利的声音,谈的是韩爷爷去世的事。”
“飞子,到底怎么回事,把你听到的内容给我详细说一下。”
“由于韩利跟我离得有段距离,他对电话那边详细说什么,我听得并不是非常清楚。只是隐约的听到韩利说‘小鼎没找到’,‘我不小心把老家伙打死了’,‘东西我会继续帮你们找,但是你们得加钱,死的可是我亲大伯’......”
韩承听后,顿时气血上涌,满脸胀的通红。
难道是韩利害死了爷爷?
爷爷之前倒是跟韩承提到过,说韩利前段时间想出两千元买下自家用来祭祖烧香的青铜小鼎,最后甚至出到了两万。
为了给韩承凑大学学费及生活费,爷爷一度动过这个念头,却都被韩承拦下了,因为韩承知道这个不起眼的青铜小鼎,爷爷一直视若珍宝,惜之如命。
小鼎是云灵村的韩氏祖辈传下来的东西,一直只传长子一脉,过去曾是此地韩氏一族族长身份的象征。
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族长乡绅被视为封建残余,小鼎也成为了封建象征物品。
有人提议应该破封建打碎它。
韩承的曾祖为了保护青铜小鼎自尽而去,自那时起小鼎就消失了再没被找到。爷爷和二爷爷也受了牵累,一直过得都挺辛苦。
再后来,韩承父母在他八岁时空难离世,爷爷在自家田地挖掘父母坟墓时意外地将小鼎挖了出来。
从那时起小鼎便被爷爷偷偷收藏至今,仅有数位至亲知晓这小鼎的存在。
这小鼎对于爷爷来说,不只是祖辈传下来的东西,也不在于是否是值钱的古董。
重要的是它曾影响了爷爷跌宕起伏的一生,饱含了太多辛酸回忆,所以韩承理解爷爷有多珍视它。
韩利的父亲也就是韩承爷爷的亲弟弟便是知晓这小鼎存在的数位至亲之一。
韩利的父亲在前几年离世前告知了韩利这小鼎的存在,并说这小鼎历来只传长子一脉,谁有小鼎谁就是家主。
韩利对这种说法心中自然是嗤之以鼻。
都什么年代了,还家主?
但自己老爹将去,自然是悉数应承。
韩利幼时跟二爷爷也吃了挺多苦,饱尝人间世态炎凉,学得趋炎附势,唯利是图。这些年心肠被世事锤炼的愈加铁石。
十年前他在县城揽了项目。
缺钱。
还是爷爷拿出了韩承父母的空难补偿金和变卖了奶奶留下的一副嫁妆玉镯才帮他凑齐了本钱,最终却是赔了个底朝天。
后来韩利攀了些关系,并拉拢了一批小弟为他所用,慢慢混的风生水起,声势愈发壮大。
由于他脸上有道刀疤,相貌凶狠,县城人称刀疤利。
近些年他对韩承爷爷渐渐疏离。明知自己大伯儿子英年早逝,一家人过得穷苦,却从不帮衬。
爷爷看病去借一千元钱都被拒绝,对外理所当然的声称自己是救急不救穷,登门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说其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也不为过。
如果真的是韩利为了小鼎害了爷爷,自己应该怎么办?
祖父之仇,不共戴天,但现在仅靠韩承一个未入社会的学生真的能报的了仇吗?
现在自己手中没有掌握到确实的证据,对方又是声强势威、手下众多的一方,若真的撕破脸,六亲不认的韩利耍起手段,自己恐怕只有吃亏的份。
韩承觉得必须得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仇恨冲昏头脑,别报不了仇再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仇得报,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自己还有妹妹要照顾,万一再出了什么事,留下她孤苦无依,实属下策。
最好是看看能不能先找到相关证据,如果一时找不到证据就得周详计划,毕竟面对的是一头唯利是图、心狠手辣的饿狼。
边思索着,韩承边跟陈飞慢慢走到了家门前,看着停放在屋中的爷爷遗体,不禁悲从心中来,鼻头发酸,眼泪漱漱落下。
父母双双离世后,韩承跟妹妹都是被爷爷抚养大的。
本应尽享天伦之乐的老人,为了三人糊口,每天都要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不舍得吃穿。身上有伤有病也从不吱声,隐忍着,省下钱,给孩子买衣服,去付学校里的生活费......
刚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七十多的年纪,没有享到一天福就亡故了。
想到这些,韩承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被他压抑着,按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