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欢听出了话外的意思:你和七姑娘关系这么好,她要成亲了,你是不是该添些妆,最好将嫁妆都送了,省得王府出银子,毕竟你是个冤大头。
“世子说还会回来的,指不定还能赶上七姑娘的亲事。”
王妃捏着她的手,举止亲昵,两人一道在坐榻上坐了下来。
“你年岁还小,不懂事,与顾夫人见面就送了一颗夜明珠,出手大方了些,旁人晓得会说你有几个钱就猖狂。”
景欢眨了眨眼睛,“那是世子送来,令我送去的,说是不能给王府丢面子。”
王妃若盯着粉色泡泡说着苦口婆心的话,她肯定会信。偏偏她头上青色的泡泡十分显眼,景欢觉得自己不是傻子,钱来得容易,但也不能这么白白送人。
景欢继续装傻。
王妃继续说了些‘劝谏’的话,景欢耷拉着脑袋一副不识趣的模样。
最后王妃不耐地站起身,冷冷地看她一眼,抬脚走了。
绿杳常常地送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姑娘,接下来我们的日子是不是不太好过。”
“大不了住客栈,怕甚?”景欢翘了翘唇角,整个人轻快不少,“本姑娘像是傻子吗?”
她天赋异禀,从小就看清所有人的欲望,想骗她,可不容易!
绿杳还是担心,王妃私下里没少使幺蛾子,姑娘已经长大了,若有好歹,日后嫁人也不好。她思虑一番,悄悄去找了春木。
面对春木,她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出来,最后还愤愤不平说话:“七姑娘嫁人与我们姑娘有什么关系,我们姑娘是好说话,但是不傻啊,感情再好,也不能做她父母长辈该做的事情。”
春木五官皱在了一起,小声说道:“周家的事情,王妃赔了不少银子,她觉得根源是出在你们姑娘身上,这回自然是要趁机讨回来的。加上顾家的事情,王妃对你们姑娘已然是不高兴了。”
还有半句话没说:要不是他们世子在,王妃不会饶了景姑娘。
“我不管,我们姑娘说了,大不了去住客栈。”绿杳心一狠,转身就走了。
留下不知所措的春木:“……”
绿杳回到音书阁后,将春木的话给景欢说了,“您说王妃怎么将错赖在您的身上。”
“娘家人自然是好的,孰轻孰重,王妃自然偏向周家,不过我们也不用怕,用银子在,怕什么?”景欢拿着单子对核对妆奁内的首饰,小脸粉妍,皮肤白净,说话时唇角翘了翘,显然丝毫不在意王妃的态度。
说到底,自己压根什么都不用怕,景家那么大的生意在,就连皇帝面前都会说上一句话,这就是她的底气。
后宅肮脏事情多,但这些对她都没有什么用处,铺子在世子手中,她不管事,只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虽说无父无母,可这些年来在世子的照拂下,她没吃过什么苦。府里人拜高踩低,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难听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成,何必计较太多。
她景欢压根就不在意王府里人对她什么态度,本就是外人,不用抢着钻入不属于自己的圈子里。
绿杳心口不服气,嘀咕一番后去收拾自己的行囊。
景欢将单子放下,首饰略有些出处,不过,就一两样罢了,要走了也不必去找。
王府里的祸害就留在王府里,长此以往下去,自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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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的时候,绿杳气呼呼地从外间走来,她去拿今日的晚膳,厨房搪塞半个时辰,最后给了一份不像样的菜肴。
“奴婢理论,他们就将奴婢赶了出来……”
“不必在意,给侧门塞些银子,出去吃,再问世子去不去,世子不去,就喊上八姑娘,切记,莫要让七姑娘知晓。”景欢懒散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本想着随意吃些就睡觉的。
绿杳眼前一亮,“外间吃食可好吃了,奴婢这就是去问世子。”
景欢赤着双脚踩在踏板上,莹润的脚指头透着些粉嫩,婢女见状进来伺候她更衣。
望着铜镜里少女白净的容颜,她选了一件青色银丝绣着莲花的百褶裙,婢女配着一支绞丝莲花簪,如墨的长发垂在肩上,肌肤如云,透着一抹娇嫩的樱粉。
主仆从侧门悄悄出去,婢女朝着守门的婆子塞了一个荷包,婆子喜笑颜开,一个劲地道谢。
在车内静静等了会儿,八姑娘悄悄来了,掀开车帘见到景欢,“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咦,你身上的裙子好似是蜀锦的,不对,不是蜀锦,类似蜀锦的缎子。”
小姑娘见到漂亮的首饰议论不停,唠唠叨叨一路,停下的时候,她还问起七姐姐的亲事,“景欢,你添妆了吗?”
景欢朝她头顶看了一眼,青色的泡泡,贪财的姑娘。
“今日我做东,想吃什么都可以,别提不愉快的事情。”景欢掀开车帘,半个身子探了出来,抬眼一看,身子僵持下来,一动不动。
八姑娘催促她,“你怎么不动了,赶紧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