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知肚明,以前不想动,现在四方平静,正好借此敲打一番。
毕竟民间有言,查一方贪官,国库多一半。
徐安宜去查,贪官里得来的东西,他会全部交给皇帝。因为他不贪,皇帝才会要他去,换作其他人,可就说不定了。
徐安宜抵唇轻咳一声,眉眼因不舒服而紧紧皱在一起,但他的一双眼睛格外阴沉,病弱中带着戾气。
“臣去办事,怕是会染些血。”他忍了太久,毕竟生意不能得罪人,花些银子养肥了蛆虫,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帝不在意摆手,“朕要那些东西,其他随你。”
徐安宜做事沉稳,手段狠了些,皇帝心知肚明,他丝毫不会在意,杀戮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以战止战是战场上的军事办法。以杀戮止贪,也是朝廷上一种极好的办法。
徐安宜和景家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刃。
徐安宜平稳地落下一子,慢悠悠道:“陛下准许,臣便知晓如何去办事了。两月后,臣再回来。”
“你要两月的时间?”皇帝有些不可置信,往日里只要半月就足以。
徐安宜平静道:“办些私事。”
皇帝没有再问是什么私事,随手丢了棋子,“改日与你再战,朕热死了,你赶紧走。”
“臣告退。”徐安宜静静起身,俯身退出殿。
殿外春风微漾,徐安宜被激起浑身颤栗,春木忙将披风披在他的身上,低语一句:“顾公子见了景姑娘。”
“二人说了什么?”
“乔掌柜说顾公子说了些糊涂话,景姑娘好生好气地拒绝了,接着齐王也出现了,两人很快就分道扬镳。”
徐安宜没有说话,领着春木出宫。
回到小榭,就见到屋檐下端坐的少女,徐安宜这才放缓了脚步,靠近的时轻咳一声,目光深而悠远,“做甚?”
少女眼皮轻抬了一下,接着长长叹气:“阿舅,有人喜欢我。”
“关我何事。”徐安宜不悦,抬脚跨进门槛,理都不理小姑娘。
景欢起身跟了上去,嘀嘀咕咕道:“顾公子长得那样好看,又是才秀,你为何觉得他不是好人。那些诗词说不得不是他写的。”
少女春心萌动,开始动摇了。徐安宜脚步一顿,随手将桌上的一盘核桃仁递给她:“多吃些,补补你的笨脑子。”
景欢被讽刺惯了,没有奇怪,乖巧地拿过来吃了一块,才道:“阿舅,他……”
“闭嘴。”徐安宜烦不胜烦,脑仁都被这一句句阿舅说得头疼。
阿舅、阿舅,他与景欢压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天天听这一声声阿舅,听得耳朵疼。
景欢乖巧,也没有闭嘴,往自己嘴里放了一块又一块的核桃仁,若无其人般细细嚼了嚼。
待她吃了半盘子后,徐安宜才回身,少女小脸粉妍,乖乖巧巧地站在屋内,光被窗柩折射成数道细碎的光影徐徐打在她的身上,恬静温婉。
“过来。”徐安宜语气缓和不少。
景欢将嘴里的核桃仁咽了下去,将盘子里的核桃仁递给他,不敢再喊阿舅,索性用了最正经的称呼:“世子。”
徐安宜凝着她,半晌没动。
屋内气氛骤然凝固。
徐安宜从外面赶回来,风尘仆仆不说,浑身更是冰冷。他一向不爱笑,此刻+下颚紧紧崩着,浑身散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气。
景欢眨了眨眼,想起今日见了顾和宜,心中不觉发憷,讨好般拿了一块核桃仁塞到世子的嘴巴里。
徐安宜被堵住了嘴巴,想说的话又被咽回肚子里,只留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紧凝着少女的笑颜。
两人四目相对,景欢心大,眸子里映着世子精致的五官,而徐安宜眸色深邃,不带着任何感情。
“景欢……”
徐安宜刚张了张口,嘴里又给塞了一核桃仁,景欢乐此不疲,眼梢眉角都勾着笑,“补脑子,多吃些。”
接连吃了几块后,徐安宜按住她的手,将她直接拽入怀中,眼中充着一股火。
少女手中的盘子应声落地,啪地一声,裙摆曳过他的膝盖,几乎缠绕在了一起。她无措地望着世子,粉白的檀口抿得很紧。
徐安宜冷笑,低眸看着小脸瓷白的少女,咬牙低问:“前几日教你的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