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想在京城内办事,还需太子给些帮助。”徐安宜随口道,这位太子虽身份不正,可性子良善,比起齐王好过不少。
纵然有选,他会选择太子!
太子举起茶盏的手顿住,“只此一事?”
“还有一事。”徐安宜抬首,眼内深沉,毫无温度,“希望太子拒绝陛下的赐婚,景欢不宜入宫。”
福安公主眼皮一颤,看向景欢。景家小姑娘白净,眉眼和善,像是精心养在深闺的,与商户二字极为不符。
小姑娘柔弱娇媚,任谁看了都会喜欢,福安突然没了敌意,将自己面前的点心推给她,“你试试这个,这是用玫瑰花蕊做的,一朵花瓣只取花蕊,甚为难得。”
景欢低声道谢,装作事外人一般吃点心喝茶。
她的举止也让太子惊讶,她竟这么相信徐安宜,他二人谈话,她竟一句不问。太子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世子的话,孤明白了,不知世子何时兑现诺言。”
“景欢成亲后,太子要的银子会送入东宫。”徐安宜轻笑,苍白的面色上带着一股子偏执。
“世子的话,孤明白了。”太子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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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暖阁,景欢亦步亦趋地跟在世子后面,宫殿深渊,一眼看不到尽头,墙壁上痕迹斑驳,看一眼,就叫人心口压抑。
走出上阳门,侍卫与来时一样,纹丝不动,手中的戟明亮晃眼,好像下一刻就会戳入人的心口。
“阿舅,我有许多问题都不明白。”景欢说出疑问,方才太子与他的对话有许多问题,她想不明白。
赐婚是什么事?
徐安宜步履很慢,步态悠然,“你想明白什么,不如想想你的妆容、你的衣裳,这些比较符合你。”
“阿舅,我日后是要接管景家的,不能总想着衣裳首饰的。”景换不肯,“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您的羽翼下。”
徐安宜心情极好,指尖拂过腰间的香球,“何为帐中香?”
景欢一愣,“那是、那是催.情香。”
“你很懂香,不错,有一技之长,不如给你开间香料铺子。”徐安宜琢磨着,上辈子小姑娘凭借着一间香料铺子翻身,将景家从危险的境地里拉了回来,就是性子烈了些,最后用香弄死了齐王。
他想了想,好似不成,立刻又改变主意,“你还是在府里待着,绣你的嫁衣。”
“阿舅,你就没有想过谁要害太子吗?”景欢的心依旧留在太子与公主身上,她悄悄勾住了阿舅右手尾指。
徐安宜脚步一顿,整个人差点跌了下去,他徐徐低眸,诧异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尾指上。
前几日刚说过的男女大防呢?
他叹气,景欢趁机而上,神色染了深深的哀愁,手上不自觉地沿着阿舅的手背攀岩而上,最后攥住他的手腕,“阿舅,我害怕。”
一股燥热在心口生起。徐安宜阖上眸子,好像下一刻,景欢的唇角就会贴上他的耳朵。
舔舐、亲吻。
燥热化为热血,折磨得他心口难受极了。
“不知道,与我无关。”徐安宜默默后退了一步,冷眼睨着小姑娘。
小姑娘不自觉,掌心贴着冰冷的肌肤,宽大的袖口遮挡住两人的手,她的眼睛也被袖口挡住了,看不见肌肤相触的程度。
“阿舅,你与太子联合,难道不应该帮他吗?他与公主之间有私情,倘若被人发现,他可就完了。”
徐安宜倒吸一口冷气,“好好说话,把你的手拿开。”
景欢浑身一颤,忙撤回了手,“阿舅,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又急忙伸手却贴着他的额头,惊讶道:“好烫啊,发热了吗?”
徐安宜终于忍不住,绕过她,匆匆上车。
留下在原地茫然的景欢。
上车后,景欢继续唠叨:“阿舅,你知晓他二人有私情?”
徐安宜闭着眼睛,“知晓。”
景欢心口的慌张被这二字压了下去,“阿舅,你不帮你的盟友吗?”
“不帮。”徐安宜眼睫颤了颤。
景欢注意到那双眼睫不停地抖动,本能地凑了过去,屏住呼吸,悄悄去拨弄抖动的眼睫。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没有弄出动静,许久等不到回应的徐安宜忍不住睁开眼睛。
他睁眼就瞧见了一张粉妍的小脸,五官精致,檀口嫣红,像极了桃花,又似艳丽的牡丹倾城色。
下一刻,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眼睛上,烫得他脸色发红。
景欢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嘴里嘀咕:“就知道你装睡,下次再装,还逮你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