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清净的垂象楼。 多了个安平王这个小人儿,倒是隐约的让这里生了些变化。 不过李真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 大多数时候,赵平都是随着那个老头在另外的屋子里读书、学习。 说是来垂象楼中读书。 便也倘真如此,没什么别的想法。 而且,这老头似乎对李真隐约里有点防备。 并不让他过多接触赵平。 即便是寻找什么藏书,也是多和自然交流。 李真本就不欲多言,乐得如此。 索性,便也任由他们去。 日子一如往时。 垂钓观经,闲时练武。 时间,便这么一天天过去。 山坡上的葵花已经凋谢,葵花籽收拢添做小食。 闲暇时,会出来帮些小忙的赵平有些遗憾。 没能见到大片葵花盛开的场景,只能在心里暗暗期待明年。 三花长的越发大了,但也越发调皮。 不过幼年猫崽都是这个模样。 等到长大了,就会变得懒洋洋的谁也不爱搭理。 赵平也只是个孩童,正是贪玩的年龄。 虽然被皇室身份压制住了天性。 但在老头精力不济,打盹儿的时候。 就会偷跑出来,逗弄三花。 前几天就是因为偷跑出来玩耍,被老头给打了板子。 罚抄了好几页文字。 老实了一阵子。 不过说起来这老头,倒是有些来历。 方毓明,当代大儒。 出身儒门世家,曾侍赵长。 慕容略破京城时,几度想要招揽这位,都被严词拒绝。 后来赵晴继位,将他从天牢里捞了出来。 给了個大学士的名头,摆在了朝堂里供着。 老头本来已经多年不理政务,安心在家修书。 但不知怎滴,听闻了赵平的事情后。 三番五次上书,请为安平王之师。 出于某种安抚人心的考虑,赵晴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不过,却把这一老一少给打发在了这僻静的垂象楼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赵平寄于了太多不该有的期望。 这老头,严厉的很。 在教学上,严厉苛刻。 赵平一有不对,便打板子,罚抄写。 虽然他打小吃足了苦头,性格坚毅。 但终究还是个六七岁的幼童,难免会心里感觉到一些委屈。 又无人可以叙说。 便会在逗弄三花的时候,嘴里嘀咕着,也不把李真当外人。 虽然心里暗道又来一个把自己当成树洞倾诉的。 但李真也不拒绝。 当然,只是听听。 别人老师教徒弟的事情,他并不会插手。 然而这一切落在李老头眼里。 他嘴上不说,却是暗暗记在了心中。 这一日。 李真正就着漫天飘落的枯黄叶片,搬了个躺椅,坐在荷池旁。 一边等待鱼儿上钩,一边研读道经。 池子里的鱼基本都被长生霍霍干净。 最近他又懒得出门。 索性便一次性从后面的大湖里捞上来很多,养在了池子里。 自娱自乐,倒也足够。 “看来李道长很享受这般垂钓之事,倒是颇有些闲情雅致。”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一道有些苍老却依然遒劲的话语传来。 李真抬头,便见方毓明朝他走了过来。 眨眨眼,有些莫名。 往日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教学赵平? 怎么,今日。 会有这个闲工夫,来和他搭话唠嗑。 唠的,还是这消磨时间的钓鱼之事。 这般想着,也没有怠慢。 合上手中书本,浅浅笑道: “方老见笑,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罢了,谈不上雅致不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