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登高而望,看山下京城一片盛景。 李真难得的举起酒壶,自酌自饮,自顾喃呢: “贫道今年五十而已矣!” 三十六载光阴如水过,眨眼逝。 忽忽间,好似人生已过半。 但放眼看去。 此时的他,年华仍旧,不显苍老。 只是偶尔能在鬓角发际里,瞥见零星灰白。 昭示着他,已非昔日少年郎。 当年澄澈的双眸,业已在时间的沉淀与万千书本的打磨下。 消了轻浮,去了毛躁。 如若幽谷寒潭,碧空一洗。 深邃而悠远中,透着几分雨过天晴般的辽阔。 忽而转首,似有所感。 举起手中酒壶,对着远处天都峰遥遥一敬,轻声道: “岁月不饶人,鬓影星星知否。” “知否,知否,且尽一杯春酒。” 也不管天都峰上那人是否注意。 李真已然将空掉的酒壶丢进杂物堆里,起身进楼。 只是迈步间,心里忽然多了些思绪: “长生路远,你我皆在途中。” “百年之后,又有谁能得偿所愿?” 摇摇头,不再多想。 一切犹未可知,且行就是。 至于现在。 应是到了,该吃元宵的时候了。 “轰隆隆~” 伴随着垂象楼大门合拢。 灯火中照出人影摇曳。 夜空中的烟火,变得越发灿烂。 ...... 上元节过。 整个京城便从节日的宽松氛围中退出。 上上下下,陷入一片忙碌当中。 普通人为了生计打拼,官员们为了国家劳心劳力。 各有各的忙碌,却也各有各的苦处。 至于,那什么劳子南燕国师傅天鸣? 却是早就被大多数人抛在了脑后。 当初豪言壮志说的有多响亮,现在的犹犹豫豫就有多打脸。 人们过了新鲜劲,就也懒得再提。 唯有那么些好事的人,还在不断收集着他的消息。 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分享给三五人听。 也没了当初热度,没什么人在意。 毕竟京城是大周的国都。 汇聚天南海北四方人士,无时不刻都有新鲜事发生。 这不,天授十七年刚走上正轨。 京城里,就生了个骇人听闻的事情。 直达天听! 一西域胡商带一年幼小童到来京城。 逢人便称,那小童为昔年旧帝赵长皇孙。 避难于外,今归国矣。 消息出,天下哗然。 众所周知,当年大周皇宫被慕容略攻破之后。 除了赵长自焚于宫中。 几乎所有的赵氏皇族一脉,都被慕容略屠了个干净。 也就是有几个远的不能再远的支脉,幸运逃过一劫。 当初赵晴能顺利的以女儿身登基为帝。 除过她有恢复社稷的大功之外。 其实,也和赵家实在是没什么男儿能继承这个皇位有很大的关系。 无奈之下,即便有很多人不愿意。 却也,不得不接受这個事实。 直至今日,天下承平以久。 经过这么些年的改革治理,大周国力远胜往昔。 而且有心人都能看的出来,一旦南燕旧土收回。 大周就会再度一跃成为当世最强大、最繁盛的国度。 没有之一。 在这样的局势下,一个问题就摆在了无数既得利益者的面前。 当今皇帝是女子,没有继承人! 即便她往后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