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报擂鼓的是瑞王府的人,瑞王也来了,本官没听错吧?”他漫不经心瞟向前来禀报的家仆。
“回老爷的话,正是。瑞王爷也来了,说是府上几个府兵失踪了,嚷嚷着要老爷为他做主,严惩凶手。”
杨敏之眉一挑,“凶手?怎么个情形,你细细说来。”
他尚不知道昨夜里发生何事。
家仆唤进前来禀报的衙役,那衙役立在门厅口,把昨儿半夜客栈里的事说了遍,最后道:“现两名人犯已羁押在大牢里。”
“你方才说是一男一女?”小妾插过话道,“多大岁数那一男一女,生得什么模样?”小妾说话声音略有些儿嘶哑。
衙役愣了下,见府台大人没吱声,遂描述了下简宁的样貌,这衙役昨儿也跟着通判去了客栈,他刚描述几句那小妾扑嗵跪下了,泫然欲泣地唤了声,“老爷!”
杨大人见状,拂了下袖子,家仆忙摆摆手,示意衙役退下,并掩上了房门。
“起来说话,怎么回事,莫非你识得人犯?”
“妾身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天可怜见,他们也有今日,还望老爷为妾身做主哇!”小妾柳眉倒竖,咬着牙道。
这小妾不是别人,正是老大丁有旺的女儿丁珠。
丁珠被吴丰阜发卖后,转了几道手,后入了烟花柳巷,因她容貌出众很快在烟花之地崭露头角。开始丁珠挺开心的,生活为她推开了一扇新奇的窗子,让她感受到了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每天不用干活,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好,只是她出身农家,除了容貌别的才艺全无,眼看几天新鲜劲儿过去自己渐无人问津她急了。好在她有把好嗓子,加上年轻悟性尚可,她自己又肯在这上头用心,倒让她学会几首淫.词艳曲儿,一时声名鹊起。
名气大后丁珠渐有些儿飘了,她不知道行有行规,一点不低调不说,还把孟氏那套做派摆了出来,不单明着抢别的姑娘的客人,还在客人面前搬弄别的姑娘坏话。这下犯了众怒,被几个红牌姑娘联手给坑了,坏了嗓子。
坏了嗓子别的姑娘都容不下她,联手抵制她,老鸨自不会为了一朵花放弃一片花园,何况还是朵残花。她又被辗转卖了几道,最后卖到了花船上,每日接待的都是些船夫走卒等贱民。
脏兮兮的不说,因廉价客人多,每日接不完的活,生生把她折磨得半死。
一月前,她因得罪客人,遭龟公毒打后一时悲愤跳了河。
丁珠也是会水的,她在水里憋了气,或许因她渐不得客人喜爱,买她的银子老鸨也早赚回本,胡乱打捞一阵不见人影便不去理会她。
许是丁珠命大,原本她自个都不想活了,偏偏没能淹死,反被河水冲到了岸上,恰被巡视河道的府台大人给救了。
丁珠还是学了点媚术在身上的,知道遇上官老爷遂使出浑身解数,成功媚惑住杨大人被他收为小妾,还替她请郎中治好了嗓子。她也没想着要寻回家去,也不敢回,怕吴丰阜听到信再给她抓去发卖了,便胡乱编了个身世,安心安意做起官老爷的小妾。